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辜爱顾安】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38 38、第一章 ...   索亚松下车的时候抬了下头,不早不晚正好一张光彩夺目的脸迎着众人视线,不自觉的就成为焦点。      寰宇大楼前一字形排开的几个高管,无论年龄大小资历深浅一律保持着毕躬毕敬的姿态。      索亚松有一种天生的从容,嘴角挂着淡淡笑容平静的扫视周围。其实谁也没看,却能令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刚才被他看了一眼。      一行人相陆续向内里走去,轻声寒喧相互问候,索亚松做为最年轻的上位者,保持着对长辈应有的客气和未来当家主人不容忽视的气势。      尽管姿态低调,还是会引起路过员工的注意。毕竟几个高管同时出马的时候不多,不是大老板钱佩林亲自驾临,就是他的独生子索亚松代为视察。      索亚松不是一般的二世祖,他是两个地产大鳄全部身家的唯一继承人,是未来的超级寡头,蓝宝石镶边的巨钻单身男。虽然还很年轻,虽然离婚龄还有一段距离,却是无数灰姑娘心系不已的白马王子。      西装裤管笔直,包裹在内里的身形恰到好过,不过瘦也不过壮,无一丝赘肉,显得结实可靠又柔韧有力。头发、样貌,谈吐,甚至连带搭不理的神情都透着华贵,真正的绅士骨子里都是高傲的,索亚松把这一特质演绎得淋漓尽致。因为长得美,他一路上也毫不吝啬自己的魄力,大放电眼,而与他边走边交谈的人,也并不会因为他的不专心而心生不满,反而会赞叹将慵懒都演绎得如此华贵唯有索公子而已。      擦身而过的女性员工脸色绯红“董总、越总、许总、索总~”最后一句于顾盼之间眼目含情带俏。      索亚松微笑着送出又一波诱惑,他母亲本就是古典的冷美人,父亲也是英俊洒脱型男一个,基因好,自然就有骄傲的资本。      一楼大厅里员工窃窃私语,看着穿堂而过的高管队形有年轻女职员低呼“看,这就是索亚松。”索亚松回头与身后人交谈时,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立刻引起好几个声音齐呼“噢,他看过来了。”笑得更加魄力十足,“这就是索总吗?”“啊,我昨天在杂志上看到他了。”“上了封面,我也看到过,真人更帅气。”“好漂亮。”      偏偏这时角落里有人不识趣的扬声大喊“大保哥,这里~”      一楼休息区除了左边的员工会所大部分是敞开式设计,右边的娱乐室与散落在大堂里的咖啡厅仅用一块半人高的仿生植物墙体做隔断。因为索亚松的到来,整人大堂的空气里都洋溢着粉红色的激动,那人粗嘎嘎的一嗓子吼得众人侧目不已。      索亚松的视线一瞥,因为有假体植物墙挡着,只瞅见一只纤长细瘦的手指举到半空中。      周围的人都在暗自庆幸,好在自己没有犯这种低级错别,若不是那家伙坐的位置隐蔽,一定会被那几个高管惦记上的。      索亚松微微皱了皱眉,隐隐涌起一阵不爽,他不是那种心胸陕隘斤斤计较的人,只是奇异的熟悉莫名其妙的袭上心头,激得他从生理到心理产生一种习惯性厌恶。      在他来没搞清楚这感觉来由时,始作俑者便站起了身。      一个壮硕的男人向着那人走过去,周围员工在议论“这是谁啊?”那男人英俊无比,脸上线条刚毅,若说索亚松是令人艳羡遥不可及的梦想,那么有这样一个男朋友则是现实中每个女孩都会有的理想,那个叫他名字的男人站起来,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哈,”索亚松被气得失笑,这人他认识。      好心情立刻打了折扣,步入电梯问身后的人资部长“那个人是不是企划部的赵明保?”      人资部长脸上僵硬了一下,晒笑,“是他。”      索亚松的脸更沉了“不是已经开除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人资部长不由得自额角冒汗,赵明保不只一次的得罪过索亚松。      这人很油滑,当初他们都搞不明白凭他的资历和吊儿郎当的态度竟然也能进这家公司,似乎是上面有人。可是混在公司多年,谁都没套出他靠山是谁,隐约知道是大靠山。因为职务不高,也没必有过多的引起高层的关注。倒是有几个人知道,是李副总亲自交待过要照顾的人,所以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偏偏自索亚松开始接触父亲公司运作后,这小职员和他不只一次产生冲突。      最初始时,是一次偶尔的小意外,那天索亚松进办公区,正听见他在背后讲坏话,索亚松英文名叫堂尼尔,他不信赵明保是发音不准,那种讽刺的语气,令他过耳难忘。      赵明保当时正坐在桌子上,旁边的文员在复印文件,他晃动着两条腿,天然瘦的半个身子都趴在复印机上看着对方的脸“你说汤妮儿有什么好?你刚才说喜欢他的那些,总结起来不过就几条:脸,钱,家世,脸那个东西只要进找个整形医师,你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钱多少算多?家世再好也经不起败。你说他长得帅,我觉得也就一般人,好看吗?多丑啊。找老公不能找那样的,左右逢源今天和这个嘻皮笑脸明天对那个嘘寒问喉,你说你活得开心吗?”赵明保说话时挤眉弄眼的,若得那女员工嘿嘿直笑,脸红一片,嘴里说着“我就喜欢那样的。”眼睛一直冲他绣球。      “你们活都干完了?”跟在旁边的市场部总监出口训斥了两句,女职员红着脸挤了出去,赵明保则嘻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完全没有歉意。      索亚松当时也挤了个笑容回给他,极力压抑住怒气。回头只轻声问了一句“这人是哪里的?”      公司周年庆,明信片年年都是企划部设计,索亚松刚刚上任,想要施展一番作为,特意指定要用华表。敢在工业园区里面建华表的公司没有几个,当初搞这个的时候突显的就是气魄,当初为了避嫌,无论高度还是结构上都尽量减少化,上面的五龙图设计时还费了相大当的一番心思。      结果设计样张出来以后竟然是圆柱形透明办公大楼,索亚松因为自己的意见没被重视,在会议上特意提出来希望相当部门改进,就是这个赵明保,竟然还抢强夺理,说华表过于张扬容易惹人非议,不若办公大楼能彰显不出公司的气势。      索亚松自然是不满的,态度与口气都极硬,上司私下教训赵明保,他要怎样便怎样吧,结果印刷出去的成品还是办公室大楼样张。索亚松气急败坏,虽然他也被父亲小心提醒不要太张扬,但是被一个小员工这么指点脸上挂不住。最可恨的不是赵明保反驳他,而是反驳他时那嚣张的态度,一口一个“切~”满脸不屑,一副“你懂什么?”的样子。于是索亚松让人资找茬把他开了,“怎么人还在这里?”      人资部长当初问副总的时候,李副总一边对着文件一边心不在蔫的回复“钱董安排的,犯了什么大不了的错要开走啊?”人资部长当然立刻撤了回来。如今晒笑着对索亚松解释是钱董的事,自然惹得索少爷一脸不满“我们公司什么时候流行空降部队了?”      想到那人叫赵明保的男人,笑得阳光明媚,索亚松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想“把他资料调出来我看看。”      大厅里那个叫赵明保的男人,对着面前槐梧的汉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大保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退伍了嘛。”汉子揉了揉那人的头“江江,你又瘦了。”      “还好吧,我其实一直都挺能吃的。对了,大保哥,这是你要的学历和身份证,这段时间谢谢你了噢。”      “太客气了,我们兄弟有什么不能帮忙的?你需要的时候再找我。”      “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都没怎么验,当时就是太谨慎了,弄个假学历也没什么的。”      “你啊,就是人精一个。这几年用我的名字行走江湖,没做奸犯科吧?”      江江咪着眼睛微把下巴,用手摸了摸下颌“让我想想。”      大保噗的一声笑出来,然后特别忧郁的看他“你那么聪明,当初如果继续学业的话,一定比我有出息多了。”      江江挠头“也没什么,我上夜校一样的,只是好几年不学了,一拿起书本就头疼,看上十几分钟就想睡觉。特别不爱学习。”      “那你现在在念专科?”      “恩,念了三年了,已经过了六科了,还有七科的样子。”      看着大保张大的嘴,江江笑得开心“果然不能对你说实话。”      “哎,你小子又在骗我是不是?你这么有出息,算了,不说这个,想吃什么?我请?”      江江抿了一下嘴,他没说谎,是真的念不下去。再说,他想不必理由,自己为什么必须要学习,算了,“吃饭去,你难得回来一次,我得为你接风,我们去吃烤鱼。”      大保看了眼周围“等你下班再说吧。”      “不用,我现在看库房,闲得很,说翘班就能翘的,走吧走吧,我饿死了。”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向外走,一如年少时一样。      索亚松敲着手里的入职材料嘿嘿冷笑,心情无比的好。他现在百分之一万的确认,赵明保用的是假学历。“去,把那人给我叫上来。稍等,先不用找他,这样,你下个通知,明天全公司员工普查学历。”索亚松手指灵活的敲打着桌面,叠着两条腿姿态从,我看你这回还有什么招数? 39 39、第二章 ...      索亚松办公室外面的茶室是高管们津津乐道的地方,被未来接班人请到这里,边吃下午茶边谈事情的人,都引以为荣。      索亚松和他父亲不同,钱佩林喜欢在大办公室里发号司令,而索老头却更喜欢满满会议室的人,聚精会神的看着他。      索亚松偏偏喜欢几个人围着一张方几,边吃边聊,随意而在自然,彼此递送对方饼干、咖啡或者香烟,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公司内部的许多重要决断都是在点心盘之间敲定的。      佩林要索亚松到公司里实地学习管理,索老头拄着手杖说“去吧,把他的精髓都学来。”      虽然积怨颇多,钱佩林的手段索老头私下里还是认可的,于是索亚松堂而皇之的进出两家公司的高层管理,而这间茶室是他呆得最多的地方。壁炉无论在哪个季节都只是个装饰,上方的画框还有摆放的花瓶以及红色落地窗帘,无一处不体现他的喜好,房间色彩就像他的性格,都是浓烈的暖色调。      这里的格局与外祖父公司里的那间完全一样,那里,曾是母亲的办公室。      正面墙壁上的液晶屏幕,正在无声的播放着最近的赛事,是地区高校的比赛,里面的主力是索亚松现在交往的男朋友。      右边小屏幕里女主播音色涥正的剖析鸣鼎集团创造的又一个“奇迹”。      鸣鼎集团CEO是素有小超人之称的柏力,幕后推手当然是鼎鼎大名的柏氏企业。今天是集团正式上市的日子,柏力夫妇现身证交所以壮士气,结果成为罕见的开盘即跌停的公司。      主持人转向场外专家,资深人士们剖析谈论,一致认为一上市便被咬住的公司实在少见,纷纷感叹之余也没爆出什么猛料。其实柏力这十几年来了都不怎么顺利,处处有人与他做对。总是在关键时刻被迎头痛击,有时来因清楚,有时被打和莫名其妙。      索妮雅人虽过世,名声却变得难得的好。无论是朋友圈子还上流社会,只要一谈起那个美得惊心又昙花早谢的女人,都会唏嘘不已。她当年出了太多风头,以至于现在无人能及。哪怕是临走时传的那些若隐若现的丑闻,也因为只是传闻而变得像笼了层神秘面纱般,显得这女人越发迷离。      借了母亲的光,索亚松在母亲朋友圈子里难得的吃得开,朋友们都认为是自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那个强势女人副上了不归路。      而柏力那个男人一出头,哪怕索文星与钱佩林翁婿二人斗得难解难分,还是会抽出时间一人踩他一脚。      柏力是柏家独子,谁也不会把他弄得凄惨至死,只会让他更活得更难过而已,如同一个胖子穿了不合尺寸的瘦版西装,勒得赘肉突出,难看不说,肢体也不得伸展,被束缚得憋闷。      柏力明显见老,他这个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十余年前两鬓就已瞬间变白,如今看着更显沧桑。柏力也有一种觉悟,觉得自己似乎是那个索老头能生存下去的强心剂,那个老妖物只要看上他一眼,就会立刻变得活力无穷。      据说索亚松颇得人心,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在酒会上偶遇也是索家唯一一个会面带微笑冲他点头示好的人,有晚辈的礼数也有未来大家人的气势。所以柏力选择今天是有几分侥幸心理的,没想到,索亚松打击手法与父亲和外祖父如出一辙。      索亚松看了一眼镜头切换间那个男人的落实寞表情,心情变得很好,讨论策划时脸上一直挂着灿烂的笑容。钱佩林电话进来时,球赛现场被打断,屏幕上换成父亲的面孔,索亚松也没像以前一样撒娇“噢,爸爸,你又切我的信号。”      两父子说话,周围的人识趣的纷纷退散。那张严肃的脸,就算再和蔼,也让人觉得压迫感十足。即便明知整面墙上的脸孔并不是本尊,依然吓得众高管正襟危坐。      “松松,晚上到家里来吃饭好不好?”索亚松看得出来,父亲虽然说得随意,其实内心忐忑。      故意犹豫了一下“和外公约好晚上陪他吃蟹黄粥的。”      佩林的眼睛亮了一下“那你早一点过来,我特意买了你爱吃的老八件。”索亚松抿着嘴笑,他是父亲的软肋,在某人不在的时候,他就是第一顺位。虽然心有不甘,还是愿意哄哄老人家开心,毕竟那个是他爸爸。“好啊,那我早一点走,不许说我是偷懒。”      索亚松笑得开心决定早一点撤退,操起笔来痛快的签文件。      赵明保这个人因为嘴巴臭不是很得人心,说话尖酸刻薄又往往一语中地,噎得人无处反驳,除了性格宽厚的上司多加庇护,同僚们颇多微词。      他不是凭实力进来的,也没在业绩上有大的建树,可是因为他有点小聪明,喜欢礼尚往来,别人让他不舒服,他就绝对不会令人好过,于是就算大家对他都有意见,偏偏又没人敢得罪他。      这天有几个不同部门的员工到库房申领物品,自然而然碰到了铁将军。提取东西总是不及时,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于是围在那里八卦闲话。      索亚松下楼时见一堆人在门口聊天,很是不爽,特助便代为教训了一下,结果几个人为了推卸责任一致说是在等库管回来。      “谁是库管?”      “赵明保。”      “他常常下午不在的,有的时候直接回来打卡就下班。”      “对啊,许多时候上午十一点前若是领不到东西,便要等第二天了。”      “我们这易拉宝是急用的,明早六点就要摆在展台上。”      “是啊,我们申领的椅子也是明天要用的。”      “宣传资料都锁在里面了,晚上培训要人手一份呢。”      他们当然夸张了,若是往常,索亚松会训问,晚上培训怎么现在才来申领?公司有内线电话,为什么不提前打电话确认库房是否有人在?如他们所说,下午通常没人,那赵明保一直都不回来,他们要等到什么时候?都不做事了吗?既然易拉宝与椅子急用,怎么不同时申领展台、条幅与手台?但是现在只挑了挑眉毛,哼笑一声,轻描淡写的回头对助理说“记下赵明保的名字,明天开除。”      坐车开回父亲的大宅,索亚松忽然生了怯意,在家门前便独自走了下来,示意司机先进库,他则坐在庭院里发了好一阵子的呆。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熟悉不过的,欧式回廊、高大的支撑柱体,喷水池里裸身的西方仙女、秋千架还有水滑梯,这么多年仍然在角落里,虽然已沦为家里那几只大型看门犬的游乐场,他还是忍不住要过去坐上一坐。      这是他早年生活过的地方,每一处都熟悉至极。父亲还在,家还在,但是住在这里的人已经不一样了。像是最深处某一点被指尖掐过般,索亚松眉头紧蹙,想起小时候,自己跪坐在地上,哭嚎着抱住外公的腿“爸爸没有推妈妈,没有。”      袜子上沾染的红色血际,脚底板也被玻璃破片划伤,但是这些都不及外公眼里的愤恨与质疑来得让他心惊,虽然不是针对自己,却足以让小小的他浑身颤抖。      站在父亲的立场辩护,信誓旦旦的说他看得清楚,爸爸是要拉妈妈。      那个男人虽已成年,却没人相信他的话。索亚松还是个小孩,可信度却很高。索老头嘴角下垂,半哈着腰凑近松松面前,目光犀利得像要吞噬整个世界的魔王“你看见了?”      “我看见的,我发誓,外公,相信我,是真的!”他永远记得阳光下父母相拥的场景。至今都不怀疑,老爸冲过去是为了拉母亲,那一刻的他,如同附身在父亲身上,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焦、痛苦与不安,似乎是冲过去的是自己,要拉妈妈的也是自己。他相信爸爸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伤害妈妈,绝不像家佣们私下里传说的感情不合,借机推她下楼。      李加那个男人入侵他们的生活令他万分不满,唯有一点他赞同,就是那个男人说的“钱佩林不是那种人。”      他的父亲如果想离开,十个母亲也绊不住他的脚步,钱佩林有更多的办法来处理,绝对不会采用这种低劣至极的手段。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更加确认父亲的清白。也清楚的明白,父母并不相信,父亲爱的,是那个男人。      希区柯克的小说里或许会有夫妻内斗,彼此博命的场景。尽管他的家庭在外人眼里看起来也是豪门恩怨多的那一型,可是再复杂也不存在彼此算计生命的事情。那时吵闹和沸沸扬扬的传闻,外公疯癫般要至父亲于死地,两手掐住父亲的脖子用力收紧,谁能想到那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会有那样的力量。      刚刚失去母亲的松松,差一点也失去父亲。钱佩林只用眼神控诉自己的清白,除了最开始生理反射的要用手去推索老头,其后便握着拳头垂在身侧,绝不反抗。父亲脸憋得通红,翻着白眼的场面吓得他啊啊大哭“外公,我爱你,我爱你!外公,不要伤害我爸爸!”小小的孩子大声哭泣,索老头终于在最后一刻敛去眼内的杀机,把他抱起来,红着眼睛对猛咳的佩林赌咒“钱佩林,我不会放过你。”      所有人都以为会迎来一场血雨腥风,谁也想不到小小孩子会以情感做交易,外公我跟你姓,我姓索,不要为难我爸爸。外公,我爱你,我是真心的,让我成为你的孙子吧!外公,我代替我妈妈一起爱你,你要像爱妈妈一样爱我!外公,你注意身体,你要吃饭,妈妈如果知道会伤心的。      索老头当年曾数次半开玩笑的说,松松那性格既不随佩林也不像索妮雅,如果孩子姓索就好了。索亚雅笑“都是自己人,姓什么又能怎样呢?”      索父抱着松松,一老一小,哭做一团,谁都不知道老人家坐在窗前枯坐的那一夜经历了怎样的挣扎,自此以后松松正式改姓,更名叫索亚松。      如同被隔离般,松松随着索老头住在半山别墅,半山别墅如同半封闭的禁地,父亲钱佩林使尽千方百计也难得进去一回。每一次父子相见都如临大敌,好像探监般艰难。 40 40、第三章 ...   索亚松叹了口气,抖落膝盖上的一片树叶站起身。      父亲已经焦急的站在门口向这边望,索亚松笑着迎了上去“噢,老爸,你还是这么帅。”      钱佩林不仅准备了老八件,还有一桌子丰富的饭菜,佩林笑着看儿子,越看越开心。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父子两个说得投入。      索亚松也会客气的叫李加为叔叔,李加在端上披萨时特意交待是外卖刚刚送来的。索妮雅活着的时候,做得一手好披萨,当年索亚松不见得有多爱吃,如今却总觉得亲切,尽管那再也不是母亲的味道。      索亚松笑吟吟的接过,眼角余光中不由自主的打量了一下李加,这个男人家里家外与父亲形影不离,父亲在他的照顾之下似乎更光彩照人。小的时候不懂,长大了终于明白,父亲现在才是真正的快乐。      当年婚姻危机引发的命案没打击到钱佩林,却因为性向曝光而形象大打折扣,再加上索老头的重力踩踏,被扫地出门后,自己公司股价一跌再跌。就算熬过危机,如今出席酒会,钱佩林身上也是打着标签的。社会再开通,一个商人再成功,因为是同性恋,总要受到另眼相看。      李加欠身问索亚松要不要喝汤。“好,麻烦您。”小的时候他很看不上这个男人,也理解不了那些东西,总想把这个男人赶跑。父亲是爱自己的,当然也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      那一年,父亲终于争取到一次带他渡假的机会,结果索亚松竟然看到了李加,还有他儿子。一时意气用事,索亚松做了件挑战父亲承受底线的事。索亚松并不是天生恶毒,那件轰动全城的事件后,他似乎在一夜之间成熟。小小年纪经历过多是非,所见所闻的尽是算计,那年正十二岁,也是伪装成熟慨叹人生的时候,颇有点愤世嫉俗,很看不上那两父子。      也是看到李加父子时才猛然惊觉,早在父母发生争执前,父亲就常带他去一个叫常夏的城市,郑重其事的把这样一个人介绍给他。结果在这里还能看到他们,松松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      虽然脸面模糊,索亚松对这个恶言相向的哥哥还是有记忆的,他沉默寡言,轻易不开口,开口必伤人。自己躲瘟疫一样要躲开那个哥哥,而大人们又总是希望他们在一起好好相处。      蹲在沙滩上垒城堡,松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并排行走的大人,时不时传来父亲朗朗大笑,松松的心脏就会一阵紧缩,那个男人穿着沙滩裤的身影,还有微笑的侧脸,都让他嫉妒。      “看什么看?堆沙子。”松松被那哥哥用眼角夹了一下,这种蔑视还没人敢给过他,外公告诉他,若是有人敢欺负索家人,必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他后悔莫及。松松抬手用贝壳划伤那哥哥的手臂的时候,那哥哥拍手给了他一巴掌,两人扭打在一处,最后以松松落败告终,那哥哥骑在他背上,用手揪着他的头发,一下下向沙堆里砸,好不容易堆起的城堡,还没涨潮便被他们毁成一团。      远处的父亲并没发现这边异样,而站在他旁边替他洗脸擦手的哥哥,皱在一起的眉眼和李加是如此相像,以至于有一段时间松松看到特别瘦的男人便心怀怨恨。      江江用手巾擦松松的脸,耳环头发里的细沙怎样都清洗不干净,“死小孩,看什么看?有本事打我啊。”松松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丢下手中的水管,“自己冲,脏死了。”      松松毕竟是个小孩,受不得委屈,咧开嘴哇哇大哭。“好了,好了,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打不过就掉猫豆,丢不丢人。”江江蹲□一边哄他一边用手巾替他擦脸,死小孩眼睛哭得像兔子似的,一会他爸看到该以为自己欺负他了“要不要去玩快艇?”      “嗯?”干嚎的松松立刻闭上嘴,他当然喜欢水上摩托和快艇,而父亲只有自己亲自驾驶时才会带上他,绝不允许他跟船出海。      “我借了辆摩托,带你去?”      松松忙不迭的点头“好。”      松松玩得超开心,尤其是看到爸爸紧张着跑到海里“你们做什么,快回来。”时前所未有的兴奋。与江江有说有笑的回来“大哥哥我累,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在江江抱他下车的时候,松松用指甲狠狠掐捏着自己的手臂,然后扁着嘴委屈的两手搂抱住父亲的脖子“爸爸我怕死了,都是江江哥非要玩。我不去他就威胁我,看把我胳膊掐的。刚才玩沙子的时候他还打我来着,骑我身上揪我的头发。呜呜~”松松迟来的委屈突然暴发,一边抹眼泪一边哭得哽咽。      恶意冤枉江江的时候,看到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松松心里得意极了。      “江江,怎么回事?”李加紧抿着嘴唇。      江江脱掉湿透的外衣摔在地上“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喜欢背后使坏的人对不对?”李加掉头看向佩林。      多年后松松想起当时的场景,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别说只是小小的委屈,就算他受再多苦楚也不及那个男人眼中闪过的悲伤令父亲动容。      当年的松松还不懂,得意的等着爸爸惩罚那个敢欺负他的哥哥,可是父亲沉默着打量几个来回就把他抱到里屋,郑重欺事的问“松松,你手臂上的伤痕到底是谁弄的?”      小孩子的谎言在大人面前自然是不值一提,尤其是遭到质疑后的心虚表现,父亲那犀利的眼神直刺到他心底,到无法狡辩时,松松便打滚着抵赖“是他是他,就是他。”佩林叹气“松松啊,你怎么变得这么不乖,若是再这样蛮不讲理,你还是回到你外公那里吧!”      松松愣了一下后彻底没了主意“爸爸,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能不要我啊。”松松抱住父亲号啕大哭,这一次是真的动心动肺,父亲哄了足有一个小声才雨收雷住,抽泣着保证“爸爸我改,我再也不敢了。”      佩林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我的儿子啊!”      当年的事想起来既觉得难受又感到好笑,之后明里暗里受了那个歹毒的哥哥不少欺负,那个假期过得他郁闷至极。可是他还来不及告状,那个男人只要丢给父亲一个担忧的眼神,父亲便丢枪弃甲的投降,蹲在松松面前“松松乖,咱们不要和哥哥闹别扭好不好?”      那时候他还没意识到是为什么会那样,只是觉得满腔满肺的委屈,直到多少年后的某一天,他忽然开窍,全力保护的父亲自己唯一的父亲,其实从那个时候起,眼睛里已经不再有自己。      心痛难耐,可是更想和父亲接近,那是他血脉相连的至今,小时候的天,长大后的偶像。父亲就算被众人指责当面议论,也从来都是挺着板腰。被外爷打击得差一点失去全部时,也始终和那个男人站在一处。他越是为那个人做得多,便越是证明那个人重要,那自己和母亲又算什么?      因为索亚松惦记着外公,佩林他们晚饭开得便极早,索亚松算计着时间告辞,父亲示意他等一等。跟在父亲身后走进厨房,看到父亲小心翼翼的有汤勺舀出一小碗递给他,献宝般送到嘴边“来,儿子,喝一碗。”      索亚松皱了皱鼻子“爸,这是什么?”探头看向锅里,一锅虫草和着各式各样的鞭类在上下翻滚,“噢,老爸,你还要补?”      佩林嘿笑“这个年纪是要补充一下的。”亲眼看着儿子将碗凑到嘴边,捏着鼻子一口口轻啜“傻孩子,将来你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再小心翼翼的盛出一碗端给李加,男人正坐在沙发上削水果,侧过身来接碗,笑眯了眼睛看着父亲的表情,松松觉得心脏骤然紧缩,这场面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仍然有一种被隔离的抛弃感知心底漫沿。      骨瓷碗放在灶台上,黑绿色的厨房,淡黄色的墙壁,干净得一如往常,窗外的梧桐树还是那样粗壮,似乎看到小的时候的自己跳着脚冲楼上叫爸爸。      那个敢叫索亚松为汤妮儿的家伙,学历是真的,身份证也是真的,唯有人不是真的。索亚松瞪着眼睛看人资部长解释“他说前两年生过一场大病,瘦得脱了相。”人资部长鼓着两腮学赵明保的动作,“这么一看,也蛮像的。”      索亚松眯着眼睛,挑起一侧眉毛,钢笔在指尖唰唰打转。那表情一瞬间与钱佩林十足十相似。      “这你也信?” 索亚松嗤了一声,视线再切回面前的电脑屏幕,搞人事的怎么可能会被这种小把戏蒙骗,除非人真是他爸安排的。      索亚松腋下夹着新批下来的开发文件,大步流星的往父亲办公室走。拉着一张脸交待公事坐在沙发里眼角看着李加,然后质问父亲“听说赵明保是你安插进来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底细?学历是假的身份证也是假的,这是什么人?”      钱佩林一怔“你说谁?”他日理万机,但是那几个亲自安排的关系员工还是记得的,那几人,不是政要的亲戚就是相关审批部门领导的子女,却不记得有个叫赵明保。      佩林回头看李加,眼神中的意思明显是“是不是我忘了这个人,什么来头?”      李加正端了三杯咖啡过来,放在他面前一杯,笑眯了眼睛“噢,江江说过,他借用了大保的学历。”      佩林噢了一声“江江终于过来上班了?怎么样?适应吗?”      “还好,”李加用下颌点了下文件下方“这是股东们的例行会议。”示意佩林签字,佩林简略的看了看,唰唰几笔划下。      “晚上要吃什么?”李加问      “你看着安排吧!”      “大闸蟹怎么样?这季节正合适。”      佩林抬头看李加,“好是好,只是你的胃不好,这种寒性东西要少吃。”      “我知道。”李加微微垂头,佩林视线扫了一下李加又轻减几分的腰身,眼神中带着疼惜“最近饭量明显渐少,是不是又疼了?”      两人脉脉含情,索亚松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太过份了,当着他面也这样。而且显然,父亲曾经邀请过江江进公司的,要不然怎么会用终于两个字,恐怕不只一两遍吧?哪像自己,父亲一说要他来,就算祖父没有阻拦,自己也会找一切借口飞奔过来。      索亚松心里不舒服,父亲邀请他共进晚饭,也冷着脸找借口拒绝掉。      索文星两手交叉叠在腿上,两个大拇指来回倒圈,抬着眼皮看头顶的天花板,营养师在他面前放了一盏茶,仰着头也看楼上,两人对视一眼,营养师把托盘放在桌面上,与索老头面对着面,向前探头脖子小声说话,“这是怎么了?”      索老头端肩,带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不知道。”      其实索亚松每一次从父亲那里回来,心里总要难受几天,借题发挥泄几场无名火。一开始索亚老还以为他是受了委屈,后来便知道,这是受了刺激。“真是的,明明会受伤还总是往上凑。都说父母是贱皮子,没想到儿女也这样。”      血亲切割不断,这一点索老头深有体会,也就从来没要求过索亚松与钱佩林脱离关系,换了户籍就已是最大的胜利。时间一久,每次看到外孙闹别扭,心里都莫名的高兴,老人家的恶作剧心理“看,又受伤了吧?”      索亚松是真生气,这一次气到发飚,大脑震荡不已,持久着保持疼痛状态。江江,赵明保就是江江,他早该想到的,这个让他从里恶心到外的家伙,就是那个阴狠着嘴脸揍他,然后恶毒的威胁,索亚松恨不得咬碎了牙,小时候的事全都翻腾了出来。      原来是老相识,难怪会用那种口气叫他的名字,“呀~”太可恶了。      索亚松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晕晕乎乎的看着那个男人和父亲说话。      李加李加,父亲眼睛里只有那个男人,而男人那个的儿子,索亚松咬紧下唇。江江,李月江,多好听的名字,月满乌江,据说是在父母渡蜜月时怀上的,一想到赵明保那张脸,索亚松气得用手指揉太阳穴。      索亚松站在一屋子狼籍中,仰着头吁吁喘着气,看到镜子里自己气歪的脸,啪的一下将它翻转过去,赵明保,江江,我记住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公司一年两次旅游,春季秋季各一次,像赵明保这个级别的基层员工,自然是去公司名下旅行社的XX岛,那里有他们的五星级酒店,依山傍水,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当地渔民也以旅游业为主,特产丰富购物也很方便。      这里一年四季都炎热无比,同僚们戴着遮阳帽穿着沙滩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赵明保混在其中,虽然不起眼,却不容人忽视,毕竟那天太子爷发话是有人亲眼目睹的。      “不是说要辞掉的吗?怎么还在这里?”“      谁知道呢?”      “可见这小子后台有多硬。”      “是啊是啊,以后说话小心点吧,”      他们对赵明保表面恭维“大保,你真厉害,把太子爷都摆平了。”      江江莫棱两可。“这算什么?不论是太子爷还是平民总要讲理才行。”      “就是,学历怎么可能做假,我们公司这么正规,人资难道都瞎了吗?”      索亚松盯着那一小丛人,看着赵明保谈笑风声,他在脸上扯出一个恨到极点的笑。      高管们今年的旅线依然是新马泰,因为索亚松一句“总是去那里也没什么意思,今年要和员工打成一片”几个少壮派代表纷纷改变主意,追随太子爷。      索亚松举着话筒站在泳池边致词,转达董事长钱佩林的问候,感谢员工们努力工作又预示着下半年业绩需要努力冲刺。这只是旅游渡假不是年终大会要论功行赏,于是气氛轻松活跃,索亚松诙谐幽默控制气氛自如。      索亚松侃侃而谈,说公司就是家庭,每个成员他都爱护,工作时朋友是亲密伙伴,下班后就是要好的朋友。索亚松把自己都说得快感动了,无意中瞥见远处的赵明保,就算离得再远,还是能看出那一脸的不屑,好像在说“神经病”一样。      索亚松笑得更加灿烂,提议今天的聚会每个人都要放松精神,不变身份不论级别,尽情释放自我,将平时的压力全部排解。      索亚松举着充气锤子做示范,如果你对谁不满意,可以砸下去,旁边的销售部长汪奇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侧着头承受打击后,也挥着锤子抵抗,两个大公子在台上追打奔跑玩得开心,底下女员工眼里含春带笑。      索亚松跑回来“今天在家要玩得开心,无论做什么,都不许生气。”销售部长悄悄潜到后面,用充气董子轻轻砸了一下他的后脑力度不大,正是让人郁闷的位置,索亚松噢了一声,大张了嘴,底下的员工开始哄堂大笑,索亚松单手掐腰回头看汪奇,挥了挥锤子酝酿情绪,然后对台下说“下属可以打上司上司不能翻脸也可以打下属,为了避免大家尴尬的,每人领一个动物头套。”      现场被这番话彻底揭到高/潮,那厚实的头套将整个脑袋都包裹住,推到会场中间的几车大型头套几分钟便被抢得一空,满场都是锤子在飞,远处暗影下赵明保的脸被镀了层让他欢快的光。      这是一个恶作剧的游戏,索亚松时刻留意着赵明保的动向,他一直没领头套,站在角落里双手抱胸冷眼看着场上的热闹。      索亚松悄悄示意大伟,看着他带着几个人悄悄接近江江,然后一把抬起他,几个人身高体壮,不容他挣扎,便把赵明保丢到水池里,周围口哨声叫好声此起彼浮。      索亚松嘿嘿笑着,拉过一个大白兔子头套套在脑袋上,两只长长的白耳朵耸在半空中,抡着锤子冲进会场。      索亚松开心极了,只要一想起赵明保被丢到水里后,想发火又不得不忍气吞生的样子,就觉得每个毛细孔都舒爽得要命。      索亚松半靠在躺椅上与汪奇闲聊,不远处有些人带着头戴交谈手里举着酒杯,有些人摘了下来寻了地方休息。索亚松看着夜空点点星光,不知不觉的便迷糊过去。      他渐渐睡熟,汪奇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睡得香甜想要翻个身,不知道为什么却翻不动,略一挣扎便发现有所不同。他被绑住了。      原来是江江伙同几个不知情的家伙把他绑在躺椅上,扒了裤子,还在□上套着个小白兔避孕套,几个人扛着躺椅游行,“啊~啊~”气氛再次被掀起来,男性职员恶意的看热闹,咬着耳朵议论“这帮人真的很能作,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女性职员则兴奋的尖叫,全场气氛疯狂到爆。      索亚松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那些看他的人的眼中目光灼灼,就算隔着层头套,也烧得满脸通红,赵明保竟然还恶意的在他胸脯前拍了拍。索亚松本就长得白晰,再加上不好意思,身上镀了层粉,好像水煮虾般不好意思。赵明保这么一拍,更觉得敏感异常,每个毛孔都要炸起来。      索亚松激动的挣扎,几个人把握不稳,连人带躺椅咚的一声掉在游泳池里。好在索亚松已经脱离了束缚,狠狠的朝躺椅踹了一脚,游到岸边大张着嘴喘息,满场的人围着游泳池哈哈大笑,索亚松气急败坏用手啪啪拍打水面,恨恨的看着那个戴着水池边戴野马头套的那人,那身形,就算再怎么装作与他无关,也能认出来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谷阳是过节比休假还要忙的人,又赶上双节,拖了这么久万分抱歉,等十月八号归来我再加大马力更新噢~ 41 41、第四章 ...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休假归来~大家节日快乐~某阳变身成小超人~   索亚松双手支在泳池边沿,用力一撑爬了上去。也不扯掉挂在那里的东西,粉红色小兔子被直接塞进裤裆,然后系紧皮带。索亚松向前挺了下腰,瞬间,吸气声与惊呼声此起彼伏,大胆的女孩子用手捂住嘴惊讶“太帅了~”      明明是委琐的动作但是在他做来酷毕了,套着兔子头套的男人,虽然看不到脸,身材却极其完美,举手投足的姿态无一处不彰显优雅,连狼狈的动作他做来都那么从容甚至还带着挑逗,如同天生的贵族,这样的人能是谁?刚刚还满是嘲笑的气氛逆转改变。      最初始确实没有人认出那个倒霉蛋就是索亚松,男人们放声大笑合不拢嘴,连汪奇都指指点点挤眉弄眼示意旁边的人“快看快看。”相互传递着凑热闹的信息,有几人唯恐天下不乱,还打着口哨起哄。      后来索亚松爬了上来,几个熟悉的人便从那习惯动作还有身形认出这是太子爷无疑。虽然脱了外套,虽然穿着制服式的衬衣,但是皮鞋、裤子、还有手指无一不泄露着他身份的秘密,只要用心探究便不难发现。于是,索亚松所过之处,晒笑声渐小。      隔着头套索亚松用视线打量这些人,一眼就认出刚才绑架他的那几个人的特征。尽管巴不得立刻找个地缝地遁而去,在头套后面,索亚松还是堆起满脸假笑,像个英雄似的举起双手向大家示意,好像刚才不是被扔进泳池而是领了大奖。      这一个小插曲很快便被下面的节目淹没,舞台上披头士一样劲摇热舞的员工上演着自编的情景剧,恶搞至极。      赵明保冷哼一声双手抱臂,看着索亚松的背影消失在后面的酒店大门里。      广场上泳池边依然热闹无比,但是同谋者纷纷退散,没人敢承认自己参与了那样的事。赵明保周围出现一个圆形人为空场,对这个祸水,大家避之唯恐不及。      这种半隔绝状态一直延续到假期归来,融入到日常工作中。能不与他打交道便不与他打交道,实在迫不得已,不得不去库房提领物品,也一次申领好几样,更是避免语言接触,能不说便不说,许多事都是通过公司局域网里的留言板来交待。      即便走在同一走廊上,为了避免和他碰头,对面的人都会假装遗失文件掉头再回到办公室。如果大家谈得热烈,一旦赵明保进门,人群便自动分散不再闲话。他一进餐厅,随便坐到哪张桌子,就算稍远一点的人立刻端着餐盘闪开。再拥挤不堪,赵明保周围的几个座位就是没人敢坐。      职场上岌岌为生的博命男女,嗅觉都异常敏锐。小心翼翼得甚至有些杯弓蛇影的警惕,无形中也让赵明保紧张起来。都说索亚松宽容大度,将人心比自心,若是他遇上这种事情,非要弄死对方不可,必定想尽千方百计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何况索亚松绝对有这样的条件与实力,如果索亚松想,赵明保不由自主的打怯,那必定会花样百出。      赵明保与索亚松级别不同,楼层也不同,虽然索亚松经常巡视,但是自渡假回来两人只有两次偶遇。一次是在走廊上,索亚松与几个高管边说边走,赵明保闪到一边让路,索亚松保持着扭头说话的姿态,看都没看他一眼。      第二次是在卫生间,赵明保往里进,而索亚松显然刚方便过,正在洗手。两人通过镜子相视,索亚松冲他灿然一笑,赵明保也回个笑容,然后心里忐忑不安。索亚松的笑容太干净了,虽然他不相信索亚松会大度到就此放手,还是不由得生出些悔意,何必要捉弄他呢?      事情好像就是朝着那个良好的方向发展的,索亚松没再任何事情上难为过他,倒是一起捉弄过索亚松的人当然不会坦然的说索总我不是故意的,于是千方百计的往赵明保头上推各式各样的问题划清立场以撇清自己。      赵明保最近有点累,累心又累身。越是累便越会想起索亚松的好处,那个孩子像个小白兔一样,无辜而又可爱,小的时候就特别善良,看白雪公主都能哭。只是因为有了钱佩林那样一个父亲,便连带着被打上讨厌的标签。      江江为自己这样不成熟的迁怒举动懊悔,并且开始反思自己日常任意妄为,他只是因为心里愤恨便拿自己的人生撒气,像索亚松,遭遇到的事情其它并不比他少的。因为有了检讨,工作态度便有了转变,无论做什么事都变得认真负责起来,虽然有人找麻烦,好在也没出过什么大差错。      时间一长,所有人都吁出一口气,似乎索亚松如他所说,玩得再过火也不许生气,真的就把那当成一个善意的恶作剧。      “你们说到底是不是是他?”私下里那粉红色避孕套的传言越来越盛,提到那里大家都不由得会心一笑。      “恐怕是吧?如果是别人的话早发作了。嘿嘿,那个是挺恶搞的。”      “对啊,如果换成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      “能忍常人不能忍,将来一定是厉害人物。”      “那种人都是事后翻帐的,我倒觉得他是那种特别宽容大度的人。”      女性职员已经自动划为索亚松的拥趸“这才是真男人啊!”      “幸亏碰上这样的老总,你不知道,前几天我去拿文件,他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身后,吓得我一身冷汗,当时看我的眼神,该不会认出来了吧?”      “怎么会?”旁边的人立刻拿手肘捅他“你那是作贼心虚,小点声,是恐怕别人不知道你参与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参与什么啦?来来,喝酒。”那人立刻岔开话题。      众人大声笑小声说,赵明保坐在无人的角落里闷闷的喝酒。两个月就这么过去了,索亚松一点动作都没有,同部门有员工过生日,压抑了许多的气氛借此热闹一下,他也在邀约之列。      大家打趣说笑,甚至会拿那场恶作剧出来谈,如同真的烟消云散。坐在外围看他们的赵明保,正因为索亚松什么都没有做,便生出些劫后余生的感动,隐隐下定决心,绝对不再这么欺负他了。      喝到兴头上,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拼酒游戏,找各种借口相互敬酒,于击鼓传花和抢点游戏,赵明保是个喝不得酒的,这天偏偏被各式各样的理由灌了不少。赵明保十分防备,疑心这些人是合伙要耍什么阴谋鬼计,装醉找个借口到厕所,一边喊着“我不行了,我不能再喝了。”一边悄悄将手指伸进喉咙处,微微一抠,大吐特吐起来。      赵明保归位后眯着眼睛躺倒在沙发上装睡,无论谁碰都不动。大家也就不管他,自顾自的猜拳走令,酒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烈,如同往常每一次的部门聚会。渐渐的赵明保渐入梦乡。      神智不清时周围似乎有异动,想要睁开眼无论怎样眼皮都抬不起来,身边热闹声依旧,似乎在欢呼着庆祝什么人的到位。赵明保雷打不动,心里打定主意,反正也是醉了,就算他们把他绑在门板上脱了裤子游街也没什么。      过了许久,像是有羽毛在脸上轻轻刮挠,又好像是别人的气息喷到脸上,亲切得令人想一再靠近。赵明保勉强睁开眼,揭起的眼缝里有个人相当眼熟,语气也很和蔼,“要不要我送你回家?”然后就被人驾了起来。再后来,赵明保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彻彻底底昏睡过去。      有人小心翼翼的躲避,自然就有人处心积虑的要报复。别人索亚松倒是不恨的,记在心里恨不能啃骨食髓的唯有赵明保。      赵明保对索亚松做的那些事,不是让他当众丢人现眼两次就能扯平的。索亚松是谁?富三代,未来两家地产巨鳄的唯一继承人,24K纯金打造的太子爷。可是赵明保也不是别人,那是江江,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一想起那个男人,索亚松鼻孔里喷火,将针头恨恨的放入纹身机针孔里。当年栽脏不成,父亲一句“把你送回外公那里”索亚松至今仍心有余悸。      现在就算把赵明保切成片油煎水煮都难消他心头之恨,索亚松是个厚道人,对折磨人那一套想来想去就几招,显然是不够的。他要惩罚赵明保,又不能让父亲和那个男人知道,怎么办?索亚松向好友陈曦请教。      陈曦是个玩家,坏点子无穷,整蛊方案每一个都令人痛不欲声,索亚松听着便觉得解恨,可具体到实施可能,他又打起退膛鼓来。想到父亲看那个男人的眼神,索亚松心里一沉,自己万千愁苦也抵不上那个男人一个哀怨眼神。      陈曦说得口干舌燥“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怎么办啊?如果有人敢这样对我,我早就在他脸上纹个王八,让他丢人现眼一辈子了。”      江江觉得自己着了道,他喝进去的不仅仅是酒,一定还有别的东西,比如安眠药之类的。小时候就养成浅眠的习惯,如同幼兽般防备着自己的领地被人入侵,生怕钱佩林偷偷遛进卧室与睡在旁边的父亲眉来眼去,警醒得每个毛孔都在探索空气中的危险气息。      而今天竟然昏昏沉沉的睡那么久,对外界无知无觉,甚至连梦都没做一个,不正常。果然不正常,露出来的手臂感受到微凉的空气,江江一个激灵醒转过来。      “当~”手握式纹身机砸在地面上,索亚松在赵明保睁开眼的一瞬间,吓得心跳如雷,就算他一再为自己打气“我已经忍了他们父子这么多年了,不能再忍气吞生下次,我要抱复。”一旦看到那冷冷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手指发颤。      江江动了动手腕,果然,被铐住了。索亚松脸上换了另外一种颜色,看在别人用心的人眼里就像个狡猾的狐狸,“赵明保?你醒了?”江江见索亚松笑得从容,捡起地上奇形怪状的器械向自己一步步走过来,那器械反着冷冷的寒光,他条件反射的要往后躲。      “咦,你怕我吗?为什么呢?”索亚松偏头做费解状。“别挣扎噢,越挣就地越紧。”索亚松按住赵明保的胳膊,那个情趣手铐倒不见得有多结实,原理却等同于警用,也有倒刺,只是不那么锋利,不至于在挣扎时弄伤对方。      赵明保的手腕非常纤细且皮肤瓷白,铐在那里美得异常,索亚松心中一动。      陈曦曾问过他“那人长什么样子啊?”索亚松当时懒洋洋形容,没特色,很丑,像地沟里的老鼠,瘦得堪比非洲难民,水蛇腰鸵背,笑时看不到眼仁。      陈曦当即表示十分感兴趣,“正合我的口味,要不要先约出来,让我见见,或者三人行?”      被索亚松翻着眼皮一口回绝“不好意思我对他没兴趣。”江江长得像李加,索亚松自动代入,一想到自己是和父亲的男人滚在一起,就起一身鸡皮疙瘩。对着那个人,他可硬不起来。再说闹那么大场面,难保老爸不知道,更不好收场。“陈曦,你的口味还真杂,这样的也喜欢?我听说,他很看不起同性恋。”      可是现在看着那纤细手腕上被挣出的道道红痕,索亚松倒真是有点兴趣。他也是刚刚发现的,这个男人相貌平凡,身材却不差,藏在衣服下的肌肉结实得很,而且睡着以后,还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江江警觉的半坐起身,索亚松那眼神和钱佩林如出一辙。钱佩林就总用这种目光看他父亲,江江皱着眉心烦意乱,一边坐起身一边打量着室内,是酒店的标准客房。落地灯、座椅、电视,还有统一制式的统妆台,面对着床的镜子里有个人光着膀子被递了个光头。      室内气氛一时安静至极,他瞠目结舌看着镜子的样子让索亚松开心死了。江江想用手去摸头,索亚松单手捉了他手腕探着身子一腿压在床上“我给你纹了只八旗绿毛龟,喜欢吗?”      “狗屁~”江江彻底被激怒了,一脚踹在索亚松身上直接把人从床上踢了下去。      索亚松被踹了个冷不防,向后翻滚着倒了下去,扭到脖子不说,最重要的是刚才没有准备,正被踹在要害处。疼得眼前一片片发黑,真以为这要自己会死过去,捂着裆缩成一团在地上哀嚎。      江江心底有万千波涛汹涌,怒火直冲百汇,他甚至想过,要不让索亚松打自己一顿算了,他也出气,自己也心安理得不再觉得亏欠他,没想到他竟然敢这么报复。      江江手腕用力“啊~”一挣,手铐被整个扯了下来,手腕磨伤处有鲜血流出,也顾不得擦,三两下摘掉,江江下地穿鞋直奔浴室。走到半路发现自己身上除了内裤什么都没穿,怒火更盛,转身冲着蜷缩成一团的索亚松拳打脚踢。“打死你个死玻璃。”      江江跑到卫生间打开所有的灯,镜子前面的、头顶上的、还在侧壁的几组灯光、把他那脑袋照得明晃晃的清晰无比。头发被彻底递掉了,头皮泛着淡青色。脑袋上乱七八糟的那是什么东西?像鬼化符一样,一直延伸到右边太阳穴处,半个脸颊上都是,抬手蹭了一下,图案还是原来那个图案,手背上半点颜色都没有。      江江眼神不由得暗了,刚才他说是纹上去的?妈的,还八旗绿毛龟。喷了香皂用毛巾卖力的蹭,头皮阵阵发麻。果然有钱就变态,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草包,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恶毒的一个人,江江把所有洗浴用品都砸在镜子上,捧着头“啊~~”的嚎叫,顶着这么个东西让他怎么活?恶向胆边生,红着眼睛扭头看室内“我要整死你。”      索亚松好不容易爬到门边,正费力的伸手够门把,被这句恶狠狠的宣言吓得一怔。紧接着,就见江江怒气冲冲跑出来,抬脚照着他后背踩去,索亚松立刻缩回手,还是被踩得差一点腰折“你误会了。”      “误会?是吗?”江江冷笑着,拎着索亚松的后领,把他拖到内室略微宽敞一点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左右手握成拳有节奏的挥落。索亚松来不及反抗只得双手抱头把自己团成在一起。边挨打边躲,无论怎样都躲不过那雨点般的拳头。真没想到,那么瘦的人,竟然有这样大的力气,拳头打在身体上发出砰砰的声响,索亚松感觉自己就像个破败的皮袋再这么下去,他早晚会把自己打死的,指不定哪下噗的一声就漏了。      江江小的时候常和大保在一起混,生怕别人看不起自己瘦弱,没少在锻炼身体方面下功夫,尤其是遇到钱佩林这么个竞争对手后,为了实现早日夺回爸爸保护爸爸的理想,强身健体一天没落过,筋肉结实着呢。      索亚松哀嚎着求饶他完全没有听到,想到了都是那个无耻男人恶毒的示威,搂着父亲洋洋得意的样子,越想越气,这是他的儿子,就算打死也不过份。      索亚松被打得奄奄一息,任江江把他拖来拖去。      江江发现他刚刚挣脱的那个手铐并没有坏掉,只是顺着力道从开口处弹开了,于是捡起来套在索亚松两只手腕上,将他两手高举过头顶,对着那个猪头一样的脸呸了口唾沫,三两下便扯开他的衬衣,手腕处脱不掉便嘶嘶扯坏,然后扒他的裤子。      索亚松被骤然而来的冷空气激得清醒过来“江江,江江,你要做什么?”      “噢?”江江半眯起眼睛“你知道我是谁?我不是赵明保了?”      索亚松气结,江江就势扒掉他的裤子,上下打量一番“就你这身肉还跟我对着干?自不量力?”      索亚松委屈至极,我没和你对打,是你单纯在揍我。      “江江,你要干什么?”      江江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冷笑数声,桌子上摆放的纹身设备一应俱全,显然索亚松早有准备。“没什么,我只是想要你身上画个王八而已。”江江把纹身枪握在手里,按了下开关,钻头高速钻了起来,冷冷的看向索亚松,索亚松一瞬间如同被电雷到般痉挛。      江江举着纹身枪学着索亚松的姿势一腿压在床上,索亚松可没他的本事,扑腾没两下来就被按住身子固定住,眼看着那纹枪突突响着就要落在身上,索亚松涕泪横流大声尖叫“我是和你开玩笑人我,求你别动,你仔细看看,你头上的不是纹的是画上去的,真的,我没骗你。”那枪头上带着黑药水,索亚松用手臂扒拉时,腰侧到手臂上被划下长长一划黑痕,索亚松冷汗直流,他当时生气一连装了三根针,那线条又粗又丑,所过之处,皮肤火辣辣的疼。      江江收起枪举向天花板“你说什么?”      趁着失去制约,索亚松立刻尖叫着躲到一边,翻滚到床下,那声音刺耳至极,江江皱眉直起身,索亚松也不好意思的脸红,他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叫声太像女人了,可是任是谁要被在身上纹个王八,都会失态的。      索亚松紧张兮兮的解释,一再声称自己不是真的纹上去的,若是纹上去的,江江一定会感到痛,现在一点都不痛对不对?江江仰着头用眼角看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索亚松是真急了,他现在才发现,江江是个狠家伙,恐怕真会往他身上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时候可不是说洗就能洗掉的。索亚松颤抖着解释“不信你用烟灰蹭蹭,一定蹭得掉。”      江江掏出索亚松的烟点着,从容的抖落出烟灰,对着镜子在脑门上蹭了一下,没掉,回过头来看索亚松。      索亚松心肝都快缩成一处了,眼泪汪汪的“你再蹭蹭。”江江把烟掐没,索亚松不等他动,立刻尖叫着往墙角爬去“我没骗你,我真没骗你。”      索亚松后悔死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惹上这个心狠心辣的家伙。      索亚松肿头肿脸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时不时的用胳膊擦一下眼睛,此刻的索亚松,光着屁股/露着屌,小心翼翼的用棉签蹭江江的头顶。江江坐在地上,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支在地上,时不时的撇过来一眼,就吓得他心脏心缩。“嘿,你看,掉了一点,真的掉了一点。”怕江江不信,索亚松立刻呸呸在他头顶吐两下口水更卖力的擦起来。      江江强忍着烦感,视线撇向一边,余光中索亚松的视线一直盯向某一处,不动声色的顺着那视线望过去,是索亚松的上衣,口袋里的钥匙露出一半,精致的黑色扁条形,显然是手铐的,墙上倒映出的影子里是索亚松举起手铐要砸他,江江翻了个白眼,探手捏住他的屌,索亚松咝的一声抽气“你,你,你要做什么?”      要害被人捏在手里,索亚松只得认真的擦,直到把江江头皮擦得发红,所有黑渍全部清洗掉才算完结。江江甩掉他的物什,在索亚松身上擦了擦手,“你个下贱东西,这也能有反应?”      索亚松倒没有不好意思,“正常男人被握这么久都会这样。”“切”江江不屑,对着镜子左顾右看,虽然不甚满意,还好,总算掉了。      站起身长长吁出一口气,捞起索亚松把他按倒在床上,有样学样,拿起纹身笔在他身上大书特书。      “你做什么?你要做什么?”索亚松害怕得四处躲闪。      “不做什么,我说过要画个王八的。你别扭,好,你不喜欢我画是吧?OK,我写字,好吧?”江江将电枪打到最大档,扔在床上,那枪尖正对着索亚松的脸,吓得他啊~啊~大叫,江江冷笑,早就知道这个无能儿没那个报复的胆量,那好,就让他尝尝报复的滋味。      索亚松光着膀子打哆嗦的样子让人更想狠狠的欺负他,江江从容着把人拎过来,用黑药水在身上写满了字。      “你说我写点什么呢?八卦杂志上说你是精英王子,可我看来就是个烂屁股死玻璃。”索亚松感觉到身上划过一道道笔尖,绝望的嚎哭。      “你就这点本事?”江江恶意的笑,这个孩子小的时候就长了个受气包的脸,一受委屈就知道张着嘴大嚎,自己只要威胁几句,便红着眼睛哆着嘴唇不敢说话,小个子大眼睛,泪水像永不枯竭般哗哗直流,衣服前襟上画着大大唐老鸭,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可笑至极。      索亚松是个常去健身房的,身上肌肉的纹理如同精心打造出来一般,那哭泣的背影耸动着,江江心中一动,大保那流汗的后背就呈现在眼前,黑黔黔的,两种不同的颜色,但是加上那七七八八的鬼画符,如果眯着眼睛看,还是能看到的,因为索亚松挣扎,大保的背影很愉就消失了,那点欲望也无影无踪。      江江是个在那方面冷淡的人,再怎么强迫自己也挺不起来,恨恼之余,照着索亚松后背就拍了一下去,连骂带写,贱人同性恋大王八烂屁股,几乎把一辈子要说的恶毒话都留在了索亚松的后背上。      “你这是什么眼神?敢这么看我?我要在你脸上写个狗字。”      索亚松吓得一哆嗦,身体向后倾。      “你敢躲?过来。”      索亚松睁大眼睛,大叫着哭饶,他从来没像过这么后悔过,一边说尽好话哀求,一边在心里默默发誓,将来某一天等他把江江踩在脚下,也这么折辱他,到时候也让他舔自己的脚趾,也让他学狗叫,也让他四肢着地爬来爬去,用嘴给他叼来鞋子。      索亚松特别委屈,一辈子没受过的屈辱都在一夜之间尝尽了,心中无数次呼唤“爸爸,爸爸,你在哪里,救救我。我被欺负了~”太可怕了,简直就是场恶梦。      索亚松叫破了嗓,口渴至极时江江将水倒在地上,让他舔,他也去舔了,结果那里面掺了自己藏在口袋里的特效安眠药,翻着白眼昏睡过去之前,看着江江狞笑着举着纹身枪站在他面前。      这一夜过得太凄惨,索亚松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真的,醒来的时候脸旁边还有那个电枪,吓得他啊啊叫着往后退,结果发现自己两手被绑在床腿上,两脚也分用床单绑向两旁,屁股上插着厕所里专用的皮揣子,皮揣子顶端挂着闹钟,此时正铃铃作响,而门外服务员正有节奏的敲门“客房服务,先生,您叫的早餐。” 42 42、第五章 ...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接尾巴~   索亚松像个青蛙一样趴在床上,血液降至冰点,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自己情形凄惨见不得人。只是后方传来的钝痛还有镜子里折射出的怪异物体,惊得他一时合不拢嘴。      什么状况?那个家伙究竟对他做了什么?索亚松角度别扭的拧着脖子,额头紧皱,费了好大力量去辨认,顿时惊得魂不附体。竟然是个皮揣子!红色小闹钟正欢快的在皮揣子凹陷处蹦蹦跳跳。每震动一下带动着下方的杆状物体便深入捣进,如同重锤般一下下击打着索亚松脆弱的内心壁垒。      因为体位的关系,索亚松还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是他记得昨天晚上江江没少在他脸上写字,索亚松用力拉扯手腕凑紧脸颊,用手背蹭了一下,果然黑乎乎一片。因为碰到脸颊,索亚松咝咝抽气,嘴角、额头、下巴,各处纷纷传来痛楚感。      敲门声稍做停顿后再次响起,索亚松疯了似的拉扯着自己的手腕,那个情趣手铐很快便被挣开,索亚松拔出后方的东西,撇到一边。肠子有几被伸断的感觉,逼得他泪水横流。      “先生,早餐服务。”叩叩~      索亚松警惕的停止一切动作,屏住呼吸如临大敌,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门口,脸憋得通红。随着门把手来回拧动,索亚松疯了一样扑过去,他身体虚软,几米的路程跌倒数回“出去~滚出去,我不需要狗屁早餐服务。”      失真的尖叫声惊得房外一时没有动静,那声音如同受惊叹的女人般,像指甲划过玻璃,刺激得人心里发麻。空气一时凝滞不动,索亚松战战兢兢的抵住门板,混着汗液的黑水顺着身体滴在地毯上,晕出层湿渍。他紧紧咬着嘴唇,太阳穴突突直跳。”不久便听到渐渐远去的推车声混杂着脚步声。      索亚松终于吐出一口气,瘫倒在地上。      他还没好心到为赵明保订早餐,但是那个恶毒的男人却一点都不体谅他。      索亚松浑身无力,休息良久才爬到浴室跪坐在浴缸里一点点洗刷自己。      他皮肤白,黑颜色在身上停留得太久,擦得不驻时,洗刷多次也不能完全清新干净,索亚松一度疑心那黑色药水已经渗到皮肤深层,急得抓起刷子大力擦蹭。      用毛巾蹭脸时皮肤疼痛难忍,眼泪也不由自主的哗哗淌下来。索亚松光脚站在地面上,两腿簌簌发抖,胳膊支在洗面台上支撑身体的力量。他该怎么办?如果真弄不掉就要去医院了?那些人会怎么看他?万一消息传出去该怎么办?或者一辈子都带着这些东西,索亚松脆弱的哭泣。他从来都不想当父亲要他做的那个男子汉,他真的很难受,他特别想哭。      索亚松放声呜咽,用毛巾塞住嘴,脚底板被防滑垫铬出一道道纹理,胳膊上还有大量的污渍,镜子里的男人就像个狼狈的花斑豹。      哭累了,打点起精神,重新坐回浴盆中用刷子沾了浴液,就算再疼,也狠下心卖力的蹭。索亚松搞不明白哪里出来了问题,一点点回想细节,有些细节太令人痛不欲生。明明他是坐在那里,等着赵明保清醒过来,看着他手中的钻枪然后露出害怕的表情,惊叫后苦苦哀求,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对,那不是赵明保,是江江,如果再碰上他,非要让他...索亚松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那个名字只要一念,便跟着肝颤。他咬紧嘴唇,哆嗦着冲洗,足足用了两天时间,才算彻底清理干净,而养好脸上的伤,则用了一周之久。      索亚松夜不归宿也是曾经有过的,虽然年纪还好,但是大富之家,子弟早熟,偶尔外宿也无妨。索亚松是个好孩子,就算流连声色犬马,早餐却极少不与外祖父在一起吃,连着数日不回只打电话报备,索文星心里老大不乐意。那个孩子自小就和父亲亲近,哪怕他爸爸是个名声不好的同性恋,也一如既往的扑过去,这份痴心想必随了他那个多情的妈。而钱佩林那个家伙,又是个擅于拢络人心的,难道两父子又跑出去渡假了?索老头疑心孙子跟着他的姓,心里终究老爸最重,不由得烦躁不安,头部隐隐做痛。      上了年纪的人,身体不舒服,无论什么饭食吃到嘴里都不觉得香甜,“粥太硬,怎么熬的?”      “里面加了薏米。”“我牙不好,你还要煮薏米,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泡了很久,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妈了个逼的,老子没事。”索老头大着嗓门粗吼,屋子里静悄悄的,营养师薛阿姨只拿眼睛挑了他一下,便自顾自的吃饭“你又哪里不舒服了?”      “我没有不舒服,身体硬得很,你希望我不舒服?天天盼着我死吧?”啪的将筷子丢在桌面上。他气力大,又在火头上,那筷子顺着掷出的方向飞出去,卡在旁边柜几的缝隙里。      索亚松走到门口,正听到外公发脾气,笑模笑样的拔出筷子“爷爷,你今天早上精神很足啊。来,让我抱抱。”索亚松不管索老头闹别扭直扑上去,“你小子还知道回来?”索亚松又是揉弄他下巴又是吧吧亲脸颊。自从他改姓后,就改口叫索文星为爷爷了。那老头再要强,身体也渐渐老化,本就早该崩溃的机器,很难想像是靠着怎样的毅力来维持正常运行。      “哼,我知道我老了,你们觉得在我眼前没意思,都巴巴的看着我什么时候咽气,我不,我偏要活得很好。”薛阿姨被他三番两次说这样的话气得垂泪“谁盼着你死了?你太没良心了。当着孩子怎么说这样的话?”      索亚松整理情绪笑着将索老头搂进怀里“噢,爷爷,你又在闹别扭,是不是没看到我就不喝奶?”接过厨师递过来加热的牛奶,送到索文星嘴边。      年轻人身上的活力,如同光芒四射的太阳,索老头看见孙子便笑眯了眼睛“疯小子,又去哪里鬼混了?”      “这是什么?”老头精光四射,视线在衬衫领口露出的肌肤处婉视,索亚松坐到一边讪笑“没什么。”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打架了?”      知道索亚松几天不回来是不想让他担心,索老头一块心病剔除,两手交叉在一起,两根拇指来回倒弄“是谁干的?”      索亚松心头一震,如果知道是李加的儿子把他折腾成这样,钱佩林舍不得动手,索老头可是巴不得找一切机会除暴安良的。想到父亲因为那人悲伤而坐立不安,想到父亲对他再次露出失望的表情......      松松立刻撒娇“外公,年轻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索文星目光如炬又瞪了他半晌,终于收回视线,现在的世界到底是年轻人的世界,让松松自己看着办吧!      薛阿姨红了眼眶在揉手腕“我去给松松盛粥。”      看着那女人的找借口离开,索老头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切索亚松都看在眼里。      想当年,他还小的时候也是这间屋子怀着对黑衣女人的深深恐惧,走路时一定要贴着墙边才好。      而某一个深夜他睡不着时,看到祖父坐在沙发上面色凝重,虽然身着晨褛却如一代帝王,两边嘴角狠狠的向下垂着,视线盯着扑倒在脚下的女人一动不动。“文星,求求你,别生气。我没想到索妮雅会做出那样冲动的事,她还那么年轻,你那时身体又不好,我是真的只想让你多睡一下。”      祖父当时声调低沉却破口大骂,语言恶毒至极,那份隐忍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办不到,她却像膜拜神祇一样恨不得扑到地板上亲吻他的皮鞋,爱情,伪装成各种姿态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      索文星质问他女儿的事,薛阿姨也坦然承认,没能让他见女儿最后一面十分内疚,却也是始料不及的事情。“文星,我爱你,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索老头愤怒至极,她们不合,他知道。索亚妮与世长辞,如同尖刀在他心头剜却一块肉般,疼得不能自抑,或许他和她谈谈会有所不同,懊恼着把遗憾发泄到所有人身上,尤其是这个女人。      索亚松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他依稀记得那老女人捧着祖父的手述说初次相识多年相思,“我只求你,别赶我走,我走了,你可怎么办,我放不下你。”      是什么让她爱得卑微已经无从考究,总之祖父也是舍不得赶她走,哪怕她间接夺走了自己女儿的性命,她体谅着他用这样一个借口折磨着自己。      爱情究竟是什么?      父亲和李加那样的两个人,祖父和薛阿姨,尽管他们有再多隔阂,依然离不开对方。他们都爱母亲,却终究都违背了母亲的意愿朝着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走去。      索亚松无力阻挡也无从阻挡,是些事只能默默的看默默的承受,再默默的缅怀。      有些事则不能就此罢过,在祖父面前的说词只是不想给自己和父亲带来多大的麻烦,但是江江,索亚松咬牙,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决定不和这人正面接触,私下与陈曦联络约定面谈的时间。 43 43、第六章 ...   被人欺负的事好说不好听,索亚松是要脸面的,更不会提江江是怎样调理他。而且这种事,若是一个不慎,被陈曦知道非要笑死不可,可以预见未来一年耳根都不会清静。      索亚松要陈曦帮忙,说自己逛骗不成被兔子咬了手,挨了顿揍。索亚松的身手陈曦是知道的,早年间流行坊间的富家子弟绑架案搞得几个财阀心有戚戚,恨不得让自己的孩子学会十八般兵器,索亚松单打独斗对付一两个人应该是不成问题。看来这个李什么江小看不得啊,用手碰了下索亚松脸上的伤痕,过了这么多都没消瘀,可见当时下手有多狠。      陈曦义不容辞,一力承担下来。当然好奇索亚松是怎么搞到这种地步,但是无论怎样打听打听也探不到根源,只见索亚松只两手捧着酒杯咬紧嘴唇发狠,绝不泄漏半个字,显而易见是吃了大亏。      拜托陈曦做的事,从未失过手,于是索亚松调转情绪,愉悦的投入到后院灭火事件。他最近频繁到父亲公司报道,再加上休息许久也不联络,小情人疑心他移情别恋,怒火冲天的去玩出轨。等索亚松使尽手段哄得篮球主将回心转意,再到公司报道,又是半个月之后的事。      钱佩林看到儿子十分高兴,索亚松继承了他与妻子的优良基因,学业出色个人社交能力极强,即便是一边上课一边接触公司事物,也能迅速投入状态。      “你们是不是要考试了?还是要以学业为重。”父亲的交待索亚松并不在意,他当然不担心什么考试,虽然成绩向来马马虎虎,排名靠近中上游。好在人缘旺,临场发挥时老师厚爱有加,睁只眼闭只眼,前后左右盟军颇多,每次都能安全过关。倒是校园里张扬得四处皆是的恋人出轨事件,让他消耗了一番精力。      佩林越看儿子越喜欢,再看李加也越看越是爱,岁月如梭,眨间眼儿女们都已成人,想当初他们也是从青葱岁月过来的,于是笑着指李加对松松感叹“你李叔叔结婚时也就你这般大年纪。”李加笑着响应“他比我那时还要小两岁。”      佩林与李加唏嘘往日岁月时,有人轻叩门扉,三下后不等响应便自动推门进来,“钱总,人已到齐,可以开会了。”      索亚松诧异的看向来人,那人也冷淡的看他一眼,视线便调向李加点点头。      索亚松一时怔住,他有月余没见过江江,没想到他剪了头发换了西装,倒笔挺得有些令人刮目相看。      李加笑着介绍“松松,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      这是索亚松与李月江之间正式见面,来得突然,索亚松在伸出手的同时,不由得有些心虚。不知道陈曦最近有没有动作,暗暗打量江江的神情,对方也在看他,挑着一边嘴角似笑非笑,那神情与其说是桀骜,不如说是嘲笑。      索亚松怒从心底起,握着江江的手无形加也加大了力量,非常意外的,对方软绵绵的受了他一捏,没有半点反抗。      江江在缩回手时悄悄的揉了一下手掌,动作幅度虽小,但是落在李加眼里,忧虑便又添了一层。      索亚松心里咋舌,咬牙切齿的怨他阴险。      难怪这个从来不吃亏的家伙一点都不反弹都没有,竟然在用哀兵之计。      索亚松扭转头看父亲,佩林立刻垂下眼皮,假装整理袖口,“好,我们都过去吧!”      索亚松心里颇不好受,小的时候父亲就忙着要讨好那个死孩子,即便是遭受白眼也不见退缩反而再接再励。如今肯就职,当然要向情人表功,只要看老爸那一脸笑,松松就能猜想到他当时是怎样力邀江江加入的,应该是被拒绝了。但是为什么又用假身份进来?索亚松斜着眼角看江江,挨近他时低声质问“你潜入我父亲公司,是什么目的?”      江江冷笑一声,凑过来与他耳语“你屁股不痛了吗?”      外人看来,新晋升主管与太子爷过从甚密,索亚松自己则咬碎一口银牙恨在心头。      索亚松被气昏了头,去停车场时本应停在B2偏偏在B1便下了,糊里糊涂的找不到车位,才又下一层,正巧陈曦打电话过来“你惹到的究竟是什么人?”      “怎么?”索亚松恨恨然点火启动。      “你对我说是你公司里一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小角色。”      “本来就是。”那个家伙就算收拾得再干净也上不得台面。索亚松一抬头,正见到江江步履从容的走过来,那姿态优雅得像做戏。      一时失神,没听清陈曦在那边说什么,耳朵不自觉的逮住个别字句“什么特种兵?”      “大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出去几拨人马,都被打发回来了,那个家伙找了个保镖护身,看身手像是特种兵。”索亚松嗤笑“怎么可能?”忽然一个人影跃到面前,那时江江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喊,大保哥,“等等,你说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电话那端静默了好一段时间,陈曦叹了口气“今天我亲自出马,结果遇见伯父了。”      索亚松心里一紧。      “索亚松,那个人到底是谁?”      家丑不外扬,索亚松一沉吟,陈曦就猜出了个大概。他没告诉过陈曦江江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但是他们家里的破烂事,不用刻意张扬,圈子里没有不知道的。      “算了,幸亏我聪明,找个借口及时转了回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曦找退堂鼓,只留下自己孤军奋战,索亚松有气无力的用拳头砸了下方向盘“嘀”喇叭尖叫一声,走在前面的李月江侧过身子回头,冲他比了比中指。      索亚松脑袋一热,动作快于思考,脚下已踩了油门冲了出去。      钱佩林对儿子从来不吝啬,只要他想,一定给最好的。从启动到加速不过几秒的时间,几乎是一气呵成。江江可没有大保的身手,看着车冲过来,下意识的挥起手中的钥匙砸向方向盘,然后才想起往旁边躲闪。      索亚松冲出去以后才后悔,万一把他撞伤了,老爸怎么和那个老男人交待?方向盘一打,打算从江江身边擦过去,这时钥匙扑面砸过来,正巧飞向驾驶室,玻璃是特殊处理过的,当年为了防止绑架事件,钱佩要特意让人做了防盗防震设计,索亚松意外遭遇袭击,惯性的又打了下方向盘。      汽车姿态诡异的侧翻着飞了出去,然后四轮朝上快速的旋转着。      看着倒向一边的车,还有窝在驾驶室里不停扑腾的人,江江张大了嘴“是在演特技吗?”      索亚松伤得不重,因为身份尊贵,入院检查后直接就被送进了加护病房。      小腿抽搐,索亚松暗示医院自己怀疑会有骨裂,于是为保万无一失,被特意打了石膏,鼻梁上的淤青也贴块药布遮挡。看着他一副哀声叹气的样子,江江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随后赶来的钱佩林看到儿子这样子心疼得要死,嘘寒问暖,最后才将视线转向江江,笑着向他道谢“多亏有你在,才送治得及时。”江江暗地里又翻了个白眼,这个老狐狸,一定把这笔帐算在自己头上了,同样扯出一个虚伪至极的话“钱伯伯太客气了,一家人,这是应该的。”      李加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在旁边倒补汤,忧心忡忡的看着儿子再看看松松,默默的叹了口气,他们父子再要强,这些年终究还是会受到莫名其妙的委屈。      佩林的心在他这边却不在江江那里,遇到他儿子的事,便会举手投降,凡事以松松为重。      索亚松接过补汤垂着眼皮浅尝了一口,李加还真是有点本事,这么快就能让人把“御膳坊”的药汤送来,心细至极。索亚松悄悄打量着,男人半垂着头坐在一边默默的削水果,而江江此时则与其佩要侃侃而谈,口若悬河,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两父子虽然样貌相似,但是气场完全不同,很奇怪,以前怎么会觉得江江像他爸,再瞟一眼李加,依然可恶,忽然没有那么讨厌了。      父亲问索亚松好不好喝,但凡经过李加手的东西都不好喝,从小到大已经养成这种习惯,于是索亚松开口便道“有些咸。”自然收到李月江眼镖数枚。      父亲神情微顿担忧的看着李加,李加理解的笑笑,索亚松心里更不舒服了,往常爱喝的汤食果然变得一点都不好喝了,满嘴都是酸气。江江靠着床尾两手支在索亚松腿的两侧,趁着钱佩林看父亲的时候,一只手暗暗的在索亚松伤腿上用力捏“钱伯伯,我们让松松好好休息一下吧?”      索亚松倒吸一口气,小时候的威慑加上长大以后的恐吓,他已经对凡事带江的事物都有了一种心理抵拒。这家伙忽然一靠近,无形中便有一种压迫感。如同瞬间化身恶魔,那么窝囊的男人怎么会生出这种坏心眼的儿子?想想就觉得害怕。      江江也很生气,钱佩林因为他性格缘故倒忽略了脸的问题,总是会一面对着李加笑一面对着他暗沉下脸。从医院回来,更是向他大张旗鼓的示威。江江盯着钱佩林的房间,视线一动不动,两手紧握,指甲抠伤手心也没察觉到痛。      他们的卧室毗邻,平时总会听到暖昧的声音,往常父亲压抑的嗓音还有那个男人放肆的动作总会刺激得他发狂,找一切借口往祖父家里躲,有时甚至去外婆那里住上几宿与母亲见见面,而今天,明知道那老家伙会拿父亲泄愤,还是不肯躲出去。      钱佩林嘴里说着的“喜欢”“你好可爱”听在他耳朵里就是一种讽刺,明显两个人是在窗帘做事,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始终没有分开,窗帘一直在抖动。      江江颤抖着手抽出最后一只烟,掐扁烟盒丢在地上,虽然早就知道父亲与自己的距离远了,还是受了这种直接的刺激。如同看着心上的情人背叛,不,对那感觉还尖锐,情人不爱了可以再换,父亲则不行,生他养他的父亲一旦变心,就再也无人能够替换。      江江一圈圈打转,站到走神,甚至纯是为了自虐,特意打开窗子让冷气吹进来。      终于熬过一夜,那边也没了声响,摸摸额头,没有发热,他现在身体越来越好了,再怎么折腾轻易也不会得病。倒是父亲,可能是因为夜间着凉,一大清早便被钱佩林抱进车里,亲自送到医院。      江江两手紧抓着头发低声悲鸣,无声的呜咽一会,情绪平复许多,两肘支在窗台上,看外面的景色。不久,索亚松来了,腿上装样子的石膏连十二小时都没到就被拆了下去,一身黑色西装称得他脸色白晰异常,大大的眼仁望过来,如同古希腊雕塑大师倾尽心力打造出的忧郁美男子。      江江在他的注视线走出去,站在索亚松面前,索亚松定定的看着他,江江摸了摸他手里握着的花束,雏菊娇艳的花瓣被露水映衬得更加清新“他没在。”      “去哪了?”      江江猜测,今天可能索亚松母亲的忌日,但是怎么好对他讲,你父亲和我父亲在一起,他忘了? 44 44、第七章 ...   两人一前一后穿越丛丛青柏与碑林,自墓园出来时,天色近晚,夕阳将碧蓝色的天空烧红半边,浓烈的橙色压在心头有种沉闷的凝重。两人先后上车,并无交谈,连视线都没有碰触,却自然而然的坐在一处发着各自的呆。良久,江江掐灭吸了一半的香烟,拧动钥匙,红色敞篷跑车便快速奔驰在公路上。      猛烈的风将两人头发向后吹去,索亚松斜靠在座位里,视线向外,两旁快速略过的风景令人一阵阵晕眩。      江江用手向后撸着额发,脑子也一阵阵发胀,路上不见车辆与行人,脚下用力,油表指针匀速爬升。本来是温和的拂面微风,因为快速行驶的车辆,变成呼啸而过的狂暴,几近掳走呼吸。      静默着,谁也不主动交谈。江江偶尔回头看向那如石膏像一样的容颜,心底莫名涌起一丝伤感,单纯的想同情那个孩子。      索亚松的出身注定他站在比别人高得多的起点,上幼秩稚园时就要比周围的小朋友更加努力,更懂得察言观色,留意大人们的喜好爱憎。乖巧得像机器人一般,看在少年李月江眼里虚伪得让人讨厌。      索亚松并不是刻意伪装自己,只是因为生来善良才会迎合,这种东西已经深入骨髓,习惯成自然,也可以说是天生的交际手腕,只为让别人更舒服,只为让别人与他的交谈更快乐。把心思都用在这里的孩子,注定要看得更多听得更多想得也更多,打游戏娱乐时都会竖起耳朵留意大人们的交谈,如同耳听八方精灵,自然不是一味跑跳傻乐的稚儿能比。      直到现在,索亚松也比同龄孩子成熟,似乎上流社会交际圈里的子女都要更加懂得如何待人接物。江江匮乏的就是这种柔和,索亚松那种与生从来的亲和力,是他无论怎样都无法得到的财富。      不由得想,索亚松算不算早慧的一种?凡事都要提前,将来死的时候会不会也提前一步?他是不坚强的,江江知道,索亚松的脆弱如同清早那沾着露水的花朵,一掐便折。生时荣耀倍至,死时也如昙花般炫烂,惊心动魄一闪即逝,却也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有些人是因为死去才更让人怀念,如同他母亲,索亚松在李月江眼中总是华丽的不实用的,就像需要精心栽培的植物。      他不合适这种斗争博命的社会,也不适合尔虞我诈的氛围,若是变成钱佩林那样真是太可惜了,而钱佩林早晚会把自己儿子磨练成这样。江江明确的知道,索亚松的命运是他改变不了的,只能站在一边看着惋惜。      风太大刮起江江的衬衫随风飞舞,露出腰侧青黄交错的瘀痕,索亚松不由得动容,“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      “你说呢?” 江江挑着嘴角,玩味十足的笑容让索亚松顿觉尴尬。      陈曦找的人堪称职业打手,出招既准又狠,数人围观江江,第一次勉强应付,第二次围追堵截差一点玩死他,“一定要打到你小子拉屎。”江江每一次反驳都迎来更沉重的痛击,出招的同时,总会有强有力的拳头趁隙袭上胁骨、腋下、乃至关于,酸麻不断,似乎每一处零件都被击打过。最后只得护住头脸缩成一团,强撑着一口气,以其他们打到满意收手为止。      殴打对于承受者来说,总是漫长的。江江被打得眼前阵阵发黑,几乎以为自己要内出血时幸亏大保及时赶来救下了他。如果再揍下去,早晚会满足他们的愿望,将屎拉出来。      如果不是大保担心他的安危一直保护在身边,真不知道他的处境将会如何凄惨。      “放心,他们不会再找你麻烦了!”索亚松的声音发涩,见江江没有回应,舔了舔嘴唇“那个~大保哥,是你男朋友?”      江江本想冷哼一声反诘“多谢索少关照呗?”因为提到大保,答话便被闷在喉咙里。想起那个人,江江不由得笑了。不承认也没否认,加大油门。      车呼啸而过,一口凉风贯进嘴里,索亚松侧过脸任头翻飞,也是嫌那笑容碍眼,调转视线再看向别处。      将索亚松送到市区里江江便独自下了车,悄悄潜去医院看父亲.      非常意外的,钱佩林竟然还在,男人把病房当成了临时办公室,半靠在李加的床头一边与爱人说话,一边盯着手上的笔记本。      李加时不时递过去一块苹果,男人张嘴便吃掉。“你最近总是胃痛,正好来医院,一会让他们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我没事。”李加缩进被子里,露出头将脸撂在佩林的腰际。      佩林替他拉高被子将露出的后背也盖严“听话~”。      李加轻轻哼哼,佩林便放下手中的工作低头看他“又痛了?”      江江闭上眼走到一边背靠着墙,听着自门缝里倾泻而出的细细交谈。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得都是琐事,大到公司里最近的决策变动,小到花园里的喷水池要检修,乃至禁忌话题的调笑“你这身体真是糟糕,折腾一次便要休息半个月,平时熬的补汤逼着你喝都不喝,怎么样?这回知道厉害了吧?男人是要补的。”      “那种鞭汤看着就恶心,怎么喝得下?”      “嗯哼,不喝是不是?那我可要考虑换人了。”      “好啊,反正我满足不了你,你可以随便找,只要不把人带回来就好。”      “李加~”佩林疾言厉色,李加立刻笑着用手环住他的腰“我开玩笑的,给你福利都不要?朕御赐金牌,赏你可以出轨。”      下面的话显然是被佩林堵住了,两人亲作一团,只听到“李加,我爱你。”和“佩林,我也爱你。”江江靠着墙壁发呆,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      江江心中郁闷,从医院出来便奔向祖父家,院门口正看到钱爸爸正和他爷爷下棋,年纪差不多的两个老头坐在一起,钱老头明显沧桑许多。      “钱爷爷好,爷爷,我回来了~”      “哟,江江来了?”钱老头依然笑得灿烂如花。以前是懒得敷衍这老家伙,对钱老头从来都视若不见,如今看到那比自己爷爷脸上多出的几道沟壑,江江不明所以的心中一动,那些心里有事的人,总要比无忧虑的人活得累一些。江江有些兴灾乐祸的想,成为钱佩林的家人,本身就是一种悲哀。      江江变了,自己也觉得自己奇怪,不自学的便开始关注钱家人的举动,尤其是索亚松,关于他的新闻与动向,哪怕是扫上一眼照片,也能分得清是开心还是郁闷。      索亚松再次见到江江则是在集团的策划会上,关于最近一批地皮的炒作方案,出席的有老骨干也有新员工,江江自从调任后不在原来的楼层,这一次有些高管见到他,私下里问询“这个人看着怎么那么眼熟?”而江江看他们的眼神很漠然,以至于他们都不太确定这究竟是不是那个邋遢的库管。      装成新晋的江江并没有因为一次扫墓而对索亚松态度有什么改变,一样的揶揄毒舌,一样的不留余地,尤其是对他的案子嘲讽挖苦。      索亚松手下的第五事业部最近碰上一件算不是棘手但需要领导们商榷的问题,新开的楼盘位于七号公车线延长站上,那一站将在未来的五个月后列入实施计划,至于那一站站名是叫公司的产业“柏林庄园”还是对面竞争对手的“银河国际”,客运公司开出条件,五十万起竞标。      这种事情闻所未闻,绝对是就地起价,若不是柏林庄园与银河国际定位相似,两家后台实力雄厚又都暗自较劲,也很难掀起这场风波。      这笔钱属于超支预算,且预计封顶数令人咋舌,有宰冤大头嫌疑,尽管客运公司承诺的服务还有一项便是报站时“XX提醒您下一站YY站。”时的XX冠名权也附加在这里,还是显得异常鸡胁,更可况走广告费流程其它宣传就要被压缩,导致其它项目的宣传力度削弱。      五十万在钱佩林眼中自然是小数目,但是做公司项目与消耗奢侈品不同,连一平米的预算都要斤斤计较,太子爷的这种挥霍方式引起不少反弹,大家沉吟着不表态,江江首当其冲提出异议,一番揶揄推理让索亚松如芒刺在背,明示暗示都指明他不够专业。      这种事情索亚松确实没遇到过,而手下参谋们自然是希望以此为借口争取到更多广告费,太子爷开口,谁敢驳面子?他们打的主意是与客运公司公关一番,未必会用那么多钱,余下的金额无论是丰富部门小金库还是为下一项目做筹划,总好过一遍遍向公司递流程催协议。公司庞大的内部系统,每一次申请费用,都要三催四请,在反复审核与待定后大半个月的时间才会有结果。仅分部门一个普通的报销单,上面至少会有五个盖章,更遑论递送到总公司总要多少位经手人签字了。      他们的苦恼虽然并未直接对索亚松点破,索亚松还是清楚一些的,寰宇国际算是年轻型企业,仍不避免会出现这种官僚习气,若是放在外公的公司里,那盘根错节的更是缠人。      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打算,而对于总公司的协调来讲,当然是要控制成本压缩到最小。      除了参加竞标或者私底下与客运领导进行公关交际,索亚松也实在是想不出其它的招数,被当众呵斥质疑,索亚松只得厚着脸皮向江江讨教“李专员侃侃而谈,讲得头头是道,又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吗?”      结果江江轻巧的带过“索经理的人做惯了大项目,自然不拿百万以下的小杂碎当回事,若是我的人来做,案子要推倒重新来,不如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做。”被人游戏一番还把业务抢走,简直是欺人太欺民,索亚松心有不甘,加以反驳,两人吵得热闹至极,部门员工也对江江纷纷口诛笔代,中间派左右观望,最后还是钱佩林发话,让江江试一试。      索亚松郁闷至极,丢下一句“ anyway we will see”后潇洒的转身。      胜局没维持多久便又被扳了回去,十几分钟后在卫生间巧遇李月江,江江堵住索亚松的去向,将湿淋淋的手蹭在他笔挺的西装上“你最适合做的职业就是公子哥,本份一点不好吗?再说,你凭什么会以为别人乐意奉献自己苦心研究出来的东西给你装点门面。自己学习有那么难?”      两人部门不同,侧重点当然不同,虽然钱佩林一再认为自己是超人儿子能力也必须出色,对松松寄予太多厚望,但是孩子毕竟年幼,还有书要念,压力大设想不周很正常,于是悄悄的潜到后方好一番安抚。父亲的笑脸令松松看着不舒服,就算钱佩林私下里再贴补他几辆车子也不能让大家忘记太子爷无能的印象。      佩林私下问儿子“听说你们之前有开过过火的玩笑?”松松瞪他,佩林连忙解释,“我没有监视你的意思,就是那天看到陈曦,略问了问。”索亚松眼神一暗,想必父亲知道的要比他想得多,紧咬嘴唇。      佩林干咳两声“别那么紧张嘛,你是我儿子,我当然要向着你了。”      佩林摸着鼻子看松松,见松松挑高了眼梢不由得噗嗤一笑,“好了,我不问。”做为老爸,佩林开始鼓励儿子和江江对着干,那个小鬼,鬼门心眼的,儿子未必是对手,他不介意背后支招。索亚松一心要强,钱佩林便悄悄向儿子传授经验甚至借自己的人脉供他使用。得了老爸的金牌令剑,松松立刻信心十足,斗志昂扬。      两父子打小算盘时,李加也来到厨房,将佩林的鞭汤自火上撤下,为江江煲上一锅甲鱼汤。      索亚松与和陈曦喝酒时,探问他究竟与老爸说了什么,陈曦态度莫棱两可“你说,你爸是不是比较在意那小子?我看他和那个男人长得挺像的,会不会爱屋及乌?”      “切~鬼扯。”      “那好,这个不提,我问你,上次我说的那个主意怎么样?他不是最看不上那个同志吗?把他搞过来玩玩?我挺喜欢这样的,真的。”索亚松心里不舒服,一想到江江和陈曦滚在一起,汗毛直竖,而且这话题陈曦不止第一次提了,不由得对陈曦侧目,陈曦立刻举手投降“你放心,我绝对没有被他勾引。”      与江江的明争暗斗还在进行中,只是两个人再次见面,又是过了许久。      那是公司年终奖励出国旅游的时候,公司有一个海外小岛是旗下旅行社开发的项目,岛上自然景观丰富,海鸟种类繁多,蓝天白云空气清新。      江江漫步在沙滩上,不由自主的就像记忆中的某个木屋走去,年少时曾来过这里一次,自从那一年他再没到过这个地方,如今走在海边,不由得沿着父亲当年的足迹行走。当年父亲心里在想什么?江江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理解,又不完全理解。      叹息着转回身,才发现木屋里好像有人,走进去只见索亚松正坐在地板上喝酒,看见是他两人都很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索亚松嘟着嘴低喃“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鼻息间酒意微浓。      江江坐下来,打量着索亚松。“听说你最近常和李部长吃饭?”索亚松挑着眼角看向他,江江觉得那眼角眉梢都带着粉红的模样,不像闹别扭像撒娇。      江江最近事情顺利心情大好“围拢他没有用的,人在官场行动极谨慎,为你说两句话在他来说是举手之劳,可是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索亚松冷笑“原也没想在这件事上用他,不过是找个借口搭上关系。”原来如此,江江了然的点头。索亚松是有天份的,承认自己没有才华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放弃自己感兴趣的企划,转而从专业领域拓展,如果说好的公司能正常运转是因为核心领导人本身就是好的业务,那么索亚松就继承了钱佩林的这种商人特质,融入自己的人个魅力在里面,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可以预见几年以后当他拥有一定的经验与实力,将会怎样的如鱼得水。这份对自己能力的豁达认知,也让江江刮目相看。      取舍与江江来说总是很难,而对于索亚松似乎都不是问题。江江不由得细细打量他,拿过索亚松手里的酒杯,递到他面前“一个人喝酒很闷,要不要请我喝一杯?”      索亚松偏着头看他,然后笑弯了嘴角“好~”      “一个人喝闷酒很容易醉,尤其是埋着心事,醉了以后也不见得有多舒服。”江江似乎是自言自语,索亚松大幅度的点着头,盘着腿坐在那里,像只虾米一样弓着腰,额头随着动作夸张几乎接近地面“没错~”      “那可不可以再分我一杯?”      索亚松对着酒瓶喝了两口便听到江江说话,笑容变得更大“这么客气不像是你。”      醉意朦胧中也能明确感受到那个人的好意,索亚松心里轻松许多“这是我见到你最高兴的一次。”      “以前你不高兴见到我?”江江笑着打量索亚松,那个看白雪公主都会哭的小男孩果然长大了。      有些人喝过酒便会多话,索亚松便是这种,连往常关系不好的人都变得顺眼起来,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讲的呢?更何况他们有那么多可以交流的地方,都是不可以对外人提起的秘密。      “你说,他们当初是怎样在一起的?”      江江沉默“不知道,或许比我们知道的都要早。”      “爱情究竟是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它美好?”      江江白了松松一眼“那是因为你的爱情太滥。”      索亚松不满,皱眉看他。“你不滥,你单相思。”      江江挑眉“你怎么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是单相思。”      索亚松笑着将手比到他脸上“你不用说,都挂在脸上,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谁暗恋谁,谁不钟意谁。”      “那你说说看。”      索亚松看着瓶底那嫣红的液体,用力的晃了晃“我母亲~”      这是索亚松多年后第一次开口谈他母亲,在他的言语里,江江听得深切的爱情与浓浓的思念。他的母亲,年轻、漂亮、个性张扬,人见人爱,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曙目的焦点,      索亚松对他讲起母亲父亲和家庭,生活在象牙塔里的王子,生活得那样不真实,又那样幸福。这对于江江来说是多以遥远,又是那么不同,他的母亲虽然在,却不像那已逝去的女人留给索亚松那么多美好。而且索亚松这个人,似乎是那种只记得别人的好处的家伙,就像哈斯奇犬,哪怕惨被主人摸着头蹂躏,也只会露出哀哀的眼神抗诉。      说得越多两人便越有惺惺相惜的感觉,索亚松说起母亲去世的那一夜,江江讲到自己握着玻璃跳进室内却听到父亲偷情的场面,他们都在过去的岁月里激动也在回忆里情绪再度悲愤。      酒是催化剂,诉衷情之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这混乱的夜晚,两个人其实都没有到迷糊不清醒的地步,却又亢奋着觉得可以更进一步,两人在一起配合得不好,经常会有动作上发生挣执,连手放的位置都不协调,都却都觉得很刺激,甚至有一种乱伦的错觉。      索亚松光着身子坐在江江怀里时,两手搂紧他的脖子,摇晃身体上下起伏,心底的激昂一直冲到头顶。而江江也没想到过自己会那么持久,整张脸都埋在那人胸口前,有种窒息的快咸冲顶的愉悦。      因为父辈们的暖昧关系,他们在一起总会担心被人撞破“进来时有没有锁门?”“没有,不知道屋里是谁,我好像都没有关门。”“你说,他们看到灯光,会不会摸过来?”“或许?”置身大敞门窗的空间,虽然隐秘却心惊肉跳。明知这种时候轻易不会来人,又因为太多不可确定的原素而兴奋不已,若是那个万一出现?只要想一想,便兴奋得不能自已,如同露私癖病人一样,他们走在犯险的边缘。      两人契合时紧张异常,没想到那个地方想拔竟然也拔不出来,一时都有些着急,也更觉得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今早三点半,比利时老帅哥call me,噢,买疙瘩,我那悲摧的英格利士,语言交流有障碍果然是件相当痛苦的事~松松,江江啊,其实非同类起来也是很痛苦滴~良宵苦短,孩子们,天快亮了~ 45 45、第八章 ...      江江两手叉在腰际,朝空中长长吹出一口气,海风袭面特有的咸腥带着清凉去不掉心头的腾腾热火。就像炎热的夏季还有人在旁边点着煤油炉,用浦扇一点点扇弄,虽气恼又无处可宣泄,因为这本就怨不得别人。      索亚松看着那个人的背景暗笑不已,没想到那个看似自我到极点的男人竟然也有这种温柔的一面,昨天晚上细心呵护完全照顾他的情绪,一点点耐着性子开拓,在不适的时候哪怕是自己也难受非常也能顿住动作,停下来安抚,手掌一遍遍摸过后背,每一个毛孔都兴奋的战栗。      他也是男人,当然知道那种时候意味着什么,咬着牙隐忍的江江被自己完全包裹时竟然还能带着一种禁欲美,就像罂粟一样诱惑致极,闭上眼睛感受那个人留在身上的气息。突破禁忌的场面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一种冲击,何况于那个人。对着别人是从容自若,对着自己总是咬着嘴唇一脸记刻薄相,绝对也有承受不住的时候吧?这样的他才像真正的他。索亚松的呼吸不由得加重。      听到身后有响动,江江回头,发现索亚松只是换了个姿势,仍然闭着眼睛,睡着的孩子瓷白得漂亮,无一丝暇疵,眼睫毛密密重重垂下来,配着凌乱怕头发竟然美得动作。随着动作微掀的床单露出半截胳膊上面红印阵阵,江江脑子嗡的一声,昨天晚上他都干了什么记得清清楚楚,懊恼至极,低吼着两手揪住头发。      电话震动橙色指示灯提示来电的人是大保,江江接了电话快步走到屋外,踩着沙滩慢走闲聊。“大保哥,是你啊?在做什么?”      “刚刚跑步回来,正准备吃饭,你在做什么?”大保退伍后仍然保留着锻炼的习惯,往常早餐他们会约好了在某一处集合。      “我还在渡假。”      大保猛拍脑门“看我这记性,你说过的,明天晚上才回来是不是?”      江江呵呵笑“是啊,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保略微尴尬“想找你喝两杯。”      “有好事?”江江立刻兴奋起来,大保一直想找份合心意的工作,高不成低不就,想让要他到同一家公司就职,大家为难的踌躇很久,终于还是拒绝了。他的说法是“想做自己喜欢的。”      “算是吧,有一家旅行社,目前开发的项目是野外生存训练,为各企业量身订做的,军事化培训。虽然也不是很合适,多少还算感些兴趣。”      “太好了!”江江呵呵的笑着,大保在电话另一端也傻傻的笑。“对了,公司在外地,让我这周去报道,我推到下个月了。我正想问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找你麻烦?”为大保的贴心感动,江江笑着闭了下眼睛“没有事情了,不用考虑我,你先走吧!”      “不行,我总担心他们会再找回来。”      “真的没事了,回去,我一定要和你好好喝一杯。”江江恨不得现在就回去。      两人闲聊半晌后心中的郁闷扫除大半,江江两手向后撸弄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其实需要什么他太清楚了,刚刚看到索亚松的一瞬间江江竟然有要负责的冲动,其实对索亚松这样的人来讲,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负责,他又不是女人,昨晚只是气氛太好了而已。对于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任何改变。      索亚松坐起身,薄毯外面还盖着江江的外衣,低头闻一闻就能闻到那人身上的气息。他有抽烟的习惯,而且抽得很凶,不是那种淡淡的清香,味道很冲。好在本人爱干净,本是半旧的款式,却显得很清新。袖口微微磨得起边,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想一想那人的穿戴好像是走两个极端,正装都很贵,显然是父亲帮忙找人量身订制的。而休闲服样式虽多,却看得出来是年头过久的。      记得昨晚江江半是怨恨的说过“自从认识那个男人,他眼睛里就没有过我。我吃什么用什么读什么书玩什么游戏,看似关心的问上一两句,其实并没有往心里去的。”恐怕李加都不知道他的衣服穿了有许多年或者多久没有更换过吧?心底升起同样的怨恨,自己的父亲又何尝关怀过?同病相怜,有共同的遭遇让索亚松觉得李月江这人变得生动起来,不再是古板的可恶的讨厌的存在。      岛上只有一家旅店兼饭店,因为招待他们挂出客满的牌子。本不想进去,但是看了看小卖店里面包的日期,只好又踅回身。江江顺了两人份的餐点,没有同僚问他“你昨晚去哪儿了”倒是不少人紧张兮兮的冲他点头,包括之前的同部门员工,索亚松刻意别过视线让别人的僵笑硬在脸上。      索亚松的助理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见人便拉着问“看见索总了吗?”既然没问到头上,江江当然不会自告奋勇的对他说,错身而过时垂下视线。“你们索总昨晚和我在一起,累得起不来床。”因为这恶意的相法充塞着满足感,江江脸上的表面倒是变得柔和许多,对着那人展颜一笑。      白粥加鸟蛋,应该是最便宜的早点,很简单也真的很好吃。索亚松抑制住脸上浮起的微笑,用筷子尖夹起塑料袋里密制的橄榄菜,慢悠悠的放进嘴里笑着问他“你就给情人吃这个?”      “有得吃就不错了,这样挑三拣四谁养得起?还有,你不是我情人。”      索亚松噗的一声笑出来,因为他说“挑三拣四”时那表情无比认真。      “一夜情也是情。”      江江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扭捏,看到索亚松披着自己的外套“你的衣服呢?”      “昨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给扯坏了。”      “怎么可能?”话虽然这么说,也没再向他要自己的衣服。      索亚松啧啧出声着用筷子划拉碗里的稀粥,真是煞风景啊,刚才一个人坐在床上时还满心欢喜的设想着他回来以后要怎样相处。江江小口划拉着饭,额发遮住前额,几乎看不出年纪,他去公司的时候,习惯将头发向后背着梳不像索亚松总是有人偏分的印记,索亚松不为所动的挑挑捡捡,边打量边把用筷子轻刮着碗边划圈。      “哎~”      “ 嗯。”头也不抬,听不到索亚松再发问江江也没有看着他说“你想说什么?”之类的话,等了半晌,索亚松只好自己找话题“你还要不要再吃点牛肉干?”      “好啊,你去买的话给我带一份。”      张了张嘴,索亚松觉得索然无味,直奔主题。 “你说我们昨天算什么?”      江江抬头看他,那表情分明是还用问吗? “算什么是吧?意外呗。要不你说算什么?”      虽然之前也做过这样的打算,但是一推干净的态度令人着恼,索亚松丢下碗站起身,哼了一声 “你还是男人吗?”      音量不大,江江听到了。 “是啊?所以我要吃白食,你要出去?带两个鸟蛋回来,单面煎的。”      索亚松气呼呼坐回来。“喂,”      “怎么了?”      “我腰疼。”      “然后呢?”      “你去。”      “可是我吃饱了啊。”      “你不是还要吃鸟蛋吗?”      “是啊,可我本来是无所谓的,因为你要去买牛肉我才让你顺便带回来的。”看着江江似笑非笑的表情,索亚松郁闷上加生气,自己成他饭后调剂的乐子了。      这种小市民的算法他也确实是没见识过。“算了,不提这话。昨天晚上我累得腰疼,你是不是要付出点责任,辛苦一点呢,麻烦你,我想吃咸牛肉。”      “ 你说什么呢?是你先勾引我的好不好?好像我占了你便宜似的。”      “我勾引你?”索亚松嗤笑“怎么可能?”      “是你,”江江走过来靠近他,“用手指比着我的胸膛。”江江探过身学索亚松的样子,只是手指顺着领口探进去后又往里伸了伸,按住某一点揉捏轻轻拉扯,索亚松“嗯~”了一声,脸上一热弓起腰。江江盯着他的表情一瞬也不放过,笑得邪恶“坐在我身上,自己摇晃,爽得不得了。”      索亚松想起自己昨天晚上也是这样一眼一眼看向他,索亚松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什么样的表情最撩人,也知道在什么样的时候该怎样的电。江江的小眼睛此时却放着相似的光芒,表情学得十足十像自己,温度骤然升高。索亚松不习惯这种被动,向后拉开一段距离,“也不知道是谁按着我不放,都说不要了,还更进一步。”      江江如同被冷水泼了一般,瞬间清醒,放开索亚松,手背到身后,两根手指之间磨摩了一下,激起自己一身鸡皮,刚才都在做什么?      江江忽然翻脸,也向后坐回椅子里,“想吃牛肉自己去,我累坏了,要睡觉。”说完便爬回床上,蒙头而睡。      自木屋回去后,江江发现自己那件仿羊牛的黄色外套一直被索亚松那么穿回来的,他则是顶着沙滩裤穿着人字拖戴着太阳帽。飞机上两人级别不同,平时交际也不一样,自然是不会坐在一起的。      江江甚至有点怀念那个时候的松松。其实翻脸也很正常,这样出身膏豪门的贵公子,从来都是自我第一位,别人的话向来当做耳旁风。一方面庆幸很快抛开,一方面又有点失落的黯然。      假期结束,职场男女又武装出道貌岸然的嘴脸。如同两个世界的切换,看着索亚松和别人说说笑笑一时会有些气闷,回来以后戴上虚伪的面具,无论再生动的表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自李月江承揽了那项任务后,时光飞逝。尤其是假期过后新年大会召开时,隐隐有春暖花开的意思,时间如同倒计时的日历被撕扯成一片片后丢到旁边,只剩下单薄的几页在那里飘零,颇有些迫在眉捷的味道。      大家都相当好奇他是怎么做的,李月江似乎又按兵不同,又似乎在私下谋划。毫无进展的现状,变算原本对他有所期待,信任也变得越脆弱。      李月江的办公室调换了三次,终于分配到了最合适的位置,楼层恰到好处,大小也恰到好处,连秘书的笑容也恰到好处。      自那次意外之后,李月江许久没再见过索亚松,最近的一次是在公司动员会上,钱佩林斗志昂扬的列出一组组数据,各主官讲话时,必要提的,都是关于新一轮的炒房热潮即将来临,他们要进行热身准备。      索亚松就站在下面第一排的位置,李月江顶着专员的名义负责一切杂物,正适合躲在角落里,借着舞台的灯光的阴影处看外面,小礼堂被精英们塞得满满的,各人的嘴脸也就看得万分分明。就算过道上都站着人,索亚松也是最瞩目的一个,江江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钱佩林讲话时,索亚松盯着父亲的眼神变得专注且闪闪发光,如同信徒对神的膜拜。若是不明就里的人看,总会被那眼神吓到,热度烫得惊人。      索亚松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爷,地产之王的儿子,脸上带着笑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时,江江不由得回头再看佩林,佩林每讲到得意处便会看向台下某一处,不用顺着视线找,江江也知道他看的绝对不是他儿子。      想必李加这时也正回给他一个会心的微笑,钱佩林如同打了强心剂一样。虽然看了许多年,江江还是有些受不了,这两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回头再看索亚松,不由得替他担心,就像担心一个缺心眼的孩子。他父亲对他的期望值永远都超过他的能力,虽然父子俩从来不谈这方面的问题,索亚松还是有无形的压力。      钱佩林的家里专为两个孩子准备过房间,只是他们都很少来。索亚松是长期住在索文星那里,而李月江更愿意回到祖父家。二楼的会客厅多年前曾是个微型酒吧,因为出过事,改做杂物间一段时间,因为那里视线最佳看到园子里的风景也独好,佩林又是个没有忌讳的,便将三楼的书房移了下去,再配上几间客房整个格局都不太一样了。      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其实很容易被抹去,索亚松觉得父亲心里必然是有母亲的,只是份量不够而已。于是就像个欲求不满的闺中妇,寻一切机会发泄自己的诉求。当李月江推开他的房间,便被那满屋子鹅黄与天蓝晃花了眼,房间温暖得令人来不及看细节,就被冲击得头晕目眩。      索亚松所过之处必留下令人难忘的痕迹,而李月江的屋子连墙壁都是冷硬的灰色。他曾用白色线条画出一个梦露般的美女,长长的烟灰几欲弹落,那意境显然美女是由烟尘画成,李加曾对着那壁画大加赞赏,他知道自己儿子有才,但是没想到这样有才华。江江很是得意了一番,可是当他看到钱佩林的眼神,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脸上腾的一红,钱佩林说出来的话固然也不怎么中听“江江果然长大了啊~”意味悠长,其实不管他说什么,他的存在于李月江来说就是一种挑衅,更何况这种意有所指的感慨。江江是很喜欢美术的,但是好像自那以后那面墙壁被他盖上了其它颜色,也再没动过笔。      -----------      再见到索亚松很偶然,那天江江在川渝酒楼吃饭,那酒楼后面的庭院是典型的南方园林风格,闹市中寸土寸金的地方,当然每一处都用尽了心思,不大,但是处处可看,每一个角落都美伦美焕。李月江去洗手间回来时经过中庭,九曲弯转的水道里飘着一片巴掌大的树叶。      索亚松就坐在围栏处,面向外,视线盯着那里专心致志的发愣。树叶顺水流轻轻飘动如同在迷宫中行走,两个人都盯着树叶在看,它时沉时浮,尖端常常碰到壁上再弹开。索亚松叹气“我是真的没有我爸爸那个酒量。”      江江双手抱臂“都劝过你,不要再做无用功。李部长那人,就算给他吃八两人参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处吐出来。” 只要留心,总会在竞争对手身上找到弱点,江江也是最近才去了解,捷踏客运与平安巴士之间的竞争,为了抢几条热门线路明争暗斗不亦乐乎。      李部长其人主管交通事务,胆小怕事又喜欢摆架子,总居中调衡又不想担责任。曾放过话出来要公平竞争合理安排,这种时候走他的门口,他是什么都不方便讲的。      索亚松笑“本也没指望在这件事上通融,为的是三期楼盘做准备。”护成河以北做为科技高新区,是城市重点开发项目,而南部被列入新城区改造里,紧随其后是市政的下一推介点。索亚松当然有将来用得上他的地方,“李部长后台硬得很,为人又谨慎,没办过错事,会调过去做负责人。”      江江微惊嘴一时合不拢,都说走一步看三步,有一个好父亲果然消息也来得快。看索亚松的态度,是无意再管第五事业部的事,当真是全仅委派给他,便撒手不再介入了。      猜到李月江心中所想,索亚松抬头“不是有你吗?”抬眼睛看过来时目光澄清至极,李月江心中一顿,仿佛坐着的那个人瞬间变得高大起来,而自己萎缩成渡君子腹的小人一个。索亚松是二世祖,他家的买卖将来自然都是他的,犯不着在小事上斤斤计较,算一时得失,就算自己现在干得再出色,也无非是给钱家卖命。上位者的姿态,是天生的。不玩官僚不玩勾心斗角,也不计个人得失,只一句“你来负责就好。”      微风一吹,几株花瓣飘落,李月江一时想得出神,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落了半身花瓣,再回眸,那人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笑得灿然举步迈向屋内。      关于那个策划案,李月江并没有照众人揣测那样走黑金买办。      钱佩林那块地当初竟标的时候本意是相中对面的“银河国际”的地皮,被竞争对手抢先一步后,便把目光投放到更大面积的这一边。“柏林庄园”原址不像对手一般占了地利优势,“银河国际”开发时,不过是些荒地和耕田,而“柏林庄园”原址除少量住户外还有一个饮料厂和两个皮革厂。      当初迁移时,三十八户人家,还碰上一个钉子户。那是一个年逾五十的佛教老信徒,几年前供了观音像一座在村口,随着年头递增,不断添砖加瓦,盖了个比鸡舍还大一圈的小庙,占地不超十平米。庙只是个形势,进不去人,天天洒扫放些福音,聚着几个老人闲聊。这小庙就是他的命,佩林他们来了以后,这信徒也不管许给他家多少面积多少钱,只是不搬,是佩林承诺保留小庙那家人才签了字。      留了这么一个庙在那里,加上前后预留的空间,占了半幢楼的位置。李月江最近就在打这个小庙的主意,经老信徒同意,再扩大一圈范围,名正言顺的建了围墙与庙门,称这里是福地。      若是之前他炒作这个,或许是个卖点,现在大家都频频摇头,觉得不是时候,原因是“银河国际”在挖排水沟和防震带时竟然挖出一块宝石,石头表面洁圆润,长宽高数米,上面隐隐还有古文字,一时引得电视媒体与平台媒体争相报道,还招来市里考古研究所的关注。推波助澜下被炒得热哄哄的,报纸上对方是大篇幅报道这一奇观,同一版面豆腐块大的位置是“柏林庄园”原址发现清朝王爷庙,大家都笑话他东施效蹙。      那石头本来就是有的,那是开发商埋在那儿的,那边是台湾人,迷信得很,其实早年间包括佩林的楼盘那里都有相当一部分面积是坟地。王爷庙也是有的,大清朝时是一个没落王爷捐的香火钱,结果盖到一半便遭了变故,一拖再拖,始终都是个半成品。大清朝越来越不行了,那庙也就荒废了,连和尚都没请过一个。后来几经战火变成残瓦,民国时又建过监狱一所,再也没人提过王爷庙的事。大家之所以笑话他是因为,如果认真考究原址,是在人家“银河国际”那边,老信徒是图方便离家近,在才这里建的。      员工都说这块地皮当初成本就高,李月江这么弄不是在胡闹嘛,而且许多年轻人买房是忌讳有寺有庙有教堂的地儿。      李月江不辩解,别人打趣或者询问他想要做什么时,也只淡淡一笑。无论是佩林还是李加都没过问过一句,包括索亚松也不置一词,所以底下人也只有嚷嚷的份,再后来忽然银河国际所有的新闻都停掉了。正面报道没有,虽然负面报道没出来,但是传言就像长了翅膀似的,比什么都快。      据查那块石头是镇魂石。是银河国际花了大价钱把这新闻压下去的。      一时坊间流言四起,再加上有心者推波助澜,于是便有了这样的认知。“银河国际”那里早年间是监狱,后来是野坟地,怕怨鬼作乱,地产商才埋了块镇魂石在那里。而“柏林庄园”那可是福地,传说是清朝时福王爷的私人寺庙。      只隔一条路的两社区,冰火两重天,一块成寸土寸金的宝地一块竟然成了森森鬼楼。客运公司再也不提什么五十万起价的事,延长线的站牌名既不是“银河国际”也不是“柏林庄园”而叫福王庙,李月江为路牌支出的社交费以及之前为此宣传的炒作费用,总计不足万元。此后也没打广告也没上电视,楼盘疯卖。      佩林搂着李加笑,“你儿子是天才,不过真够坏的,简直就是置对方于死地。”      李加看他一副从容样子,笑着问“你早就知道这事?你知道那是镇魂石?”      “当然,我们地里也埋了呀。”      李加立刻担心“小心哪天让人也挖出来。”      “怎么可能,埋在楼基下面。”      “那银河国际是怎么挖出来的?”      钱佩林挖了挖耳朵“谁知道?或许他们埋在绿化带里了?或许在上面建了个雕像?或许别人从旁的地方又弄了块石头过来。你别管这些了。”钱佩林用两手捂住李加的耳朵“是非事少听。”      李加晃晃脑袋甩掉他的手,佩林顺手两手搭在他肩膀上,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领口磨蹭。“那本就不是什么挖排水沟挖出来的,你看看报道就知道了,那根本就不是排水沟的位置。”      “噢。”      佩林眯着眼睛笑,又补了一句“听松松说那边和建筑师不太合,江江约对方吃饭时,正巧和松松在饭店碰上了。当时我就想这小子会出什么招呢?没想到竟然这么损。”      说他儿子损李加当然不愿意,佩林自然是又亲耳廓又搂后背哄了又哄,“那孩子哪像你这么老实?你说,江江这有心机的本事,到底是继承了谁的基因呢?”      李加笑着躲他,佩林的气息喷在脖子上哈哈作痒“能随谁呀?当然是随他妈了。”      佩林嘟嘴,老男人撒娇“李加,我吃醋。”      李加笑,前妻的名字在佩林面前是提都不能提的,一下下摸佩林的后脑安抚。      佩林继续耐无赖“你偏心,你给你儿子炖甲鱼不给我炖鞭汤。”      李加握住佩林伸进衬衣里的手“呀,你这个流氓,现在是在公司呢!”      两人嘻笑一团,如果从楼外往里看的话,在他们所在的楼屋再往下数上几层,就可以看到当事人李月江正大步流星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桌子上多出一瓶盛开的玫瑰,有的花蕾半开有的怒放姿色,衬着点点黄樱显得娇艳欲滴。李月江盯着玫瑰无声的笑了一下,退回来问秘书“那花是哪里来的?” 46 46、第九章 ...   秘书是一个梳长卷发的美女,眨着大眼睛说话的时候,江江一瞬间感觉那脸上的表情太生动,以至于与索亚松十足十的相似,不由得抖了一下。连忙摇头晃去这想法,最近索亚松如同潜伏在脑子里的鬼魅,时不时的就要现一□,哪怕是不相干的人,也能看到他的影子,真真不可思议。      秘书没发现李月江有什么异样,说是花店送来的,眼波流转间尽是打探,江江觉得也问不出什么便交待“打电话去花店问一下,看是什么人送的。”      “好的。”秘书答应得极痛快,在他转过身后小声补了一句句“花束里面有卡片。”李月江挑了挑眉,显然,她看过了。回到屋里关上门,抽出心形卡片,名签上只有简短的一句“my love”。      李月江忍不住苦笑,早该想到的,在他认识的人里,能这么热情似火的只有一个索亚松。      办公室里因为多了这一束玫瑰而变得香味四溢,庞大的花束略微占地方,而且摆着它在办公桌上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江江捧着花瓶移来移去,最后终于放在矮桌上,视线所及,又是最佳位置,那最艳的花蕾如同某人的笑容,绽放开来令人看着就赏心悦目。      李月江寻了个不相干的文件夹在腋下,径自来到楼,果然,在走廊里徘徊了几下便与索亚松走了个面碰面。索亚松目不斜视,给他的笑容并没有比别人多一分。可是五分钟后,那家伙就大大咧咧出现在他办公室“你还喜欢吗?”      因为他刚才的敷衍,江江从鼻孔里哼了哼。索亚松坐到他办公椅的扶手上,半搂着江江肩膀“脸色不好啊?是在生气吗?噢,真的生气了,是和我有关系吗?亲爱的别皱眉,我哪里做错了呢?呀~”被推下去索亚松扶住桌角才禁住趔跄。      抓起桌角的摆件,索亚松问“是不是刚才我没怎么和你说话,所以生气了?我不是在忙嘛,而且我是上级,当然要做出庄重的样子来。”      因为他没有翻脸,反而和言悦色自找台阶,李月江反而讪讪的不好意思起来,又抹不开脸放低姿态,只好撇出句不太硬的口吻 “真虚伪。”      其实论虚伪,索亚松还不够段数,偏偏李月江就见不得他这样。而索亚松因为李月江少见的没有讽刺挖苦而笑得开怀。“是啊,多虚伪。你要不要也学学?”      索亚松坐在李月江对面,两手托腮看着他,这个男人皱着眉盯着屏幕,一副认真的样子,眼睛并不看向这一边,可是心思显然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于是心情大好。“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索亚松刚刚从查经理那里听到关于李月江的秩事,当事人就做出这种正义非常的样子,惹得他不由得就想逗上一逗。      李月江无可无不可的挑了下眉峰,索亚松便挑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顺手扯出花瓶里的一枝玫瑰凑到鼻子底下嗅一嗅。      秘书送过咖啡又送点心,索亚松笑容泛滥,不放过一切勾搭的机会,李月江沉着面容斜眼看他“不是要讲笑话?”他还真有兴趣听一听。      “是这样,兔子到老虎那里告状,老虎很生气拍着兔子的肩膀安抚一番让他乖乖回去听消息,老虎承诺一定要为兔子做主。于是,老虎把狼找了去训话,老虎说,我是森林之王,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能不能有点出息长点脸面?你这个傻逼,不要每次在打完兔子后明目张胆的威胁说,我就是看你不顺眼非要打你撒气。你若实在想打他,一定要找光明正大的理由,让他心服口服,这样你打起来也名正言顺一些,比如,你派任务给他,让他去找个美女给你解闷,如果他找卷发的,你就说你喜欢直发的,找了直发的你就说你喜欢卷发的,你这不就是借口了?打他一顿,还可以训他工作没能力。何苦直接得罪他?”      李月江愣了一下,随手抓起一个文件夹丢过去砸在索亚松身上“你骂我傻逼。”索亚松嘿嘿笑“我也没说什么。”江江偏过头看他。      以前的李月江张狂到任意而为,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都以自我为中心,合作的同事、直属上司、下属部门,无论哪一个,他都可以得罪,率性而为,哪句话说起来解气便说哪一句,什么语言杀伤力大便用什么词汇。一定要直撞对方心窝,让他痛上加痛,自己才舒服。      自从到了新职位,如同会变脸绝活般,以前的脾气秉性多少有所收敛,虽然不至于长袖善舞,多少也知道如何通融。偏偏与查经理不对盘,他又是不喜欢沟通的,查经理也是不想配合的,于是两人总是因为工作上的小事吵个莫名其妙。      李月江本不想树敌,尤其是查经理这种老资格,只是最近银河国际的事着实分散了他许多精力,暗中压力也受了不少,总要有个发泄口,便挑了个老实的捏,哪成想对方也是个反射镜,来多少立刻弹回去多少,于是便有了查经理向索亚松诉苦一节。      “你呀,太不懂得办公室政治了。”索亚松觉得李月江这人很奇怪,明明平凡无奇,却总有让人惊艳的地方;明明死路一条,他总是另辟蹊径;明明直接得令人脊背发凉,有几次祭出高招如同太极高手般让人摸不清路数,有几次却又总是会犯常识性错误。      若是别人的事,只当听一笑话,偏偏因为是李月江做出来的,索亚松便如坐针毡,替他心焦不已。      李月江张了张嘴看向索亚松,天生的上位者总会杀人于无形,索亚松有这种气质,“呵,没想到你还驭人有术。”      李月江眼中的索亚松也是有几分奇怪的,以为他什么都不是时,他会做出成绩让人眼前一亮,当你以为他势利时,他又清纯得像只小白兔,当你以为他无知时,他又能说出惊天动地的话。索亚松总是给他惊喜,简直就像个神秘的百宝箱,指不定弹出什么。有可能是亲你一口的鱼美人,也有可能是给你一拳的博击手套。      “我说的是好话,好心没好报。”      江江当然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松松和他以目中那个单纯的小孩,那个挨了欺负只会在沙滩边撇着嘴默默哭泣的小个子相比,就是有一种违和感。      窗外的助理们走来走去,长得伶俐的、美艳的、平凡的,无一不隔着窗户看过来,或做随意一瞥状或做直直的看,李月江尴尬的咳了一声,他自以为是索亚松引得人注目,孰不知在人眼中他们两个都是一等一的潜力股。      索亚松自不用说,太子爷是万千灰姑娘的梦想;而李月江若说之前只有少数人知道,那么柏林庄园事件后,已经引起更多人的关注。虽然这人口碑不好,性格不好,终究可以看成是恃才自傲,年轻人正应该有的狂妄。男才女貌,也自然就忽略掉那张平凡的面孔。      “就算再瘦骨嶙峋,也一样散发着严厉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凑过去如同飞蛾扑火。你就是那种骨感美。”索亚松贴着他耳根对他说时,轻吐出来的字句,每一下都敲打在李月江心坎上。江江不由得扶额“你说什么骨感美?你当我是女人?”      “怎么会,亲爱的,你是男人中的男人,我只是在热烈的追求你而已,从今天起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不好,首先我不喜欢男人,其次,就算喜欢也不应该是你,第三,我不喜欢夺人所爱,你那个篮球小子呢?”      “现在是我们的事我们不要谈别人好不好?”索亚松一下下打量李月江“不喜欢男人?骗鬼。再说只有喜不喜欢,哪里来的应不应该。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索亚松半挂在他身上,李月江被压得两肘用力支撑,才经得住这人小子,压着他在床上的时候不觉得怎样,今天看起来异常得沉。      “不好,我非常忙,没有时间想你说的这件事,你先到旁边自己玩会,等我闲了再找你。”江江两手拉扯索亚松的手,把自己的脖子解放出来,晃晃脖子整理两下领带,视线调向屏幕。      索亚松听话的坐在角落里,一瓣瓣撕扯着玫瑰,当他扯光一朵再拿另一枝时,李月江终于受不了的抽了口气“你不要总是折磨它好不好?”      “好”索亚松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坐他脚边,头脸靠在李月不腿上,像只老实的小猫。江江不由得寒毛倒束,他的办公室有一块大面积透明玻璃窗,常常有人从外面经过时会看向室内,索亚松坐在这里,虽然有桌子挡着未必看得到他,若是有人进屋,或是被秘书看到,成什么样子?      江江冷了脸抬头训斥“你几岁?”索亚松仰脸看他,对着那干净的面孔,李月江不知道为什么却无法迎视。只觉得那深灰色的地毯并不怎么干净,就算再厚,坐在那里也会凉吧?      索亚松并不老实,知道自己的脸天下无敌,趁着李月江失神,一只手探到下去摸他“喜欢上我了吧?”      江江拍开他的手,虽然对着他没热情,那里冷不防被碰了一下,总会或多或少有些感觉,他们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这么下次。“拿开你的臭手。放尊重点。这是在公司。”      “好吧好吧”怕他真的翻了脸索亚松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一定要约他去酒吧,死缠滥打的追求看在公司人的眼中都成了“太子爷爱才,想拉拢他。”      江江当然不会尽给他面子,无论借口多么充分,态度多么诚恳,李月江总会找出各式各样的回绝方式。偶尔总有列外,比如有外人在场时,索亚松发出邀请,是不能全部驳回的, 而且众人一起拉拢,以做合适佬为借口,他与查经理之间的关系又需要借此弥合。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一杯酒端起来就兄弟长兄弟短,看样子似乎是前嫌尽释,于是有些应酬总是要出席的。      两个人在同一场合次数多了,暖昧的小动作就更频繁,昏暗的环境,大家围坐在一起,借着桌面的遮挡,虽然玩的是纸牌游戏,索亚松总能找到机会腾出一只手摸摸这里捏捏那里,李月江倍受骚扰,苦不堪言,虽然不至于会出现什么激突的反应但是总要抵防着索亚松玩这一手,心思就不怎么放在牌面上。      索亚松倒是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一边骚扰着江江,一边看自己的牌的同时不忘了扒墙头看他的牌,同时还能分析出别人手里都剩下什么,他们最常玩的一种桌游,就是密码解析,黑白牌面在桌上洗来洗去,索亚松觉得,那单一颜色称得李月江的手指越发纤长,有时光看着那只手就会有感觉。      而打麻将这种事对于索亚松说来说就更如鱼得水,他似乎在这方面有特殊的天份,后半场谁手上有什么,几乎会猜得八九不离十。无论李月江是坐在上首还是下首,都挡不住这个人的视线。调笑间递送牌张,或是李月江用得着的,或是封住他路的,无论哪一种,江江都觉得是索亚松故意为之。他这种人,既讨好别人也允许别人讨好。      某一次,在隔着一个小姐的时候,索亚松把手伸到他背后摸摸碰碰时李月江终于怒了,一把扯过索亚松的衣领把他拎到脸前,咬牙切齿的低怕危助“你再这样,我就辞职算了。”      索亚松笑,那笑容看在江江眼里自然别有一番意味“你巴不得我自动辞职是吧?我偏不走。你不是问过我到你父亲公司是做什么吗?是你老爸求我来的。”      索亚松笑着掰开李月江的手指,翘着嘴角靠向沙发背,中间的夹心饼干立刻识趣的腾出空间让他们交流。“他求着你冒名顶替?”      “那倒不是,我爸很久没给过我零用钱,他以为设置个自动转帐就万事大吉。呵呵。”索亚松忽然觉得那笑容苦涩异常。“你那个父亲啊,吹捧别人时可以把人捧到天上,他想摔你下来的时候也是轻而易举。”索亚松苦笑,这算不算是李月江对父亲的一种认可呢?“驳了他的面子又是义正言词的说,年轻人自己闯事业总是好的,你是成年人了,当父母的当然期望你越走越高,就算没什么成就,自己挣点零用钱也总是好的。于是第二个月开始帐户上的自动转帐就停止了,我一直以为是他们双方的共识,倒是在心里埋怨过老爸一阵,后来才知道,他所有密码那个人都是知道的,这事我爸爸并不知情。”      “他从未检查过他的帐户是否几个月没再转出这笔小额费用。”索亚松深有同感,事情是再小不过,但是那份心思就百转千回了。李月江是不是如同他当年所做的一样,默默不语的承受,然后期待着父亲某一天会发现。他就这么默默的等,等着父亲看向自己,等着父亲抱住自己说抱歉,结果却总是失望。如同他老爸年年都会送他一部车子,他老人家只知道他喜欢车子,却忘了他当初说“特别喜欢坐在爸爸的车里喝咖啡,特别喜欢躺在爸爸的车里睡觉。”都是因为有爸爸在。      后面的事猜也猜得出来,李月江高不成低不就,不得不想办法混口饭吃,而选择这里的原因还有一个。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可以看到他父亲。      果然,江江用手掌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而且去了那里,可以多看看他,否则每次去都像探监一样,见一面说上几句话太不容易。”李加总是会为他的到来高兴,忙前忙后的给他做各式各样的吃食,而每次,钱佩林那个障碍物都在。      “小的时候生他的气,非常的气,他不来见我我便也不见他,躲在祖父家里。每次他来,我还会耍脾气。现在我知道我错了,那个男人是和我角力,我松一下他便更进一步。”李月江的手握得紧紧的,松松在他说话时几次要插话解释都没得机会,如今他不说了,反而自己也说不出来什么,只搭在他手上一下下摸,额头顶着额头“过去的事,都算了吧!”      “哼算了,哪那么容易?如果什么都能算了,你也不至于现在总是找柏力的麻烦,那个男人都被你们三折磨成什么样了,还不放过人家。”      索亚松板了面孔“你知道什么?”过一会又放□段“我们不说这个谈点别的吧。”      他们唯一有共同话题的地方就是关于父辈的怨恨,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都变得不再埋怨了,那不满的怨恨似乎虽然发泄次数的增多,在逐渐减少,至亲的父辈们所做的事,他们总会找到各式各样的借口原谅,两人忽然之间就变得没有话了。      最开始的几次两人畅所欲言,其实几年下来,也就那么点子事,总有谈尽的时候,他们都不是怨天尤人的怨妇,多说上几次便觉得没有意思。来来回回总是那些事,讲的人都会觉得烦。      于是索亚松便想做点更有意思的事,每一次江江都拒绝,某一次李月江喝多了,冲进卫生间里用水淋头,索亚松尾随而至,帮他用毛巾擦拭时,捧着那湿漉漉的脑袋抱在怀里,一下下摸他的后脑,手指专在后颈敏感处轻轻勾划。      江江受不了他身上的诱惑气息,不停的挣扎,索亚松紧紧抱住他“别动,没弄好呢。”      李月江叹息着让他擦“你勾引我是为了什么呢?之前教训过你是我不对,别再玩这个花招了,打也打过了,若不是大保在,我几乎被他们打死。你若是不解气,亲自再打我一顿好了。”      “怎么可能会打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江江把索亚松推开“怎么可能?”      “不信再试试,”索亚松半眯着眼睛脸上露出明昧的笑容,手探到李月江裤/裆里“别拒绝我,你怕的其实是对我有感觉。”      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属实是漂亮,但是因为太漂亮了,李月江反而对他没有亵玩的心思。倒是大保那样的精壮男子若是能压在身下?想到这一层李月江下面忽然有了点反应,索亚松嘴角露出笑意“看,我说的是什么。”      江江觉得好笑,想说我不是对你有感觉,这种事又解释不来,干脆靠在墙壁上任他拨弄,只要自己冷了心思,他就知道,他的魅力在这里并不好使,自己对他是没有这方面心思的,失望过也就死心了。      做为下半身动物,别人恐怕没有这种自信,李月江偏偏有。本来就是冷淡的人,好不容易动了点感觉,一低头又看到那似笑非笑的脸,立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索亚松大着胆子把东西掏出来,一开始是轻轻揉捏柱/体后来便搓弄根/部与球/体,江江冷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和那些禽兽不一样,给你五分钟时间,”      “你是速战速决型吗?五分钟就能挺起来,你太看好你自己了吧?你以为你是吃了猛药的壮男还是故意在难为人?”      “好,十分钟。”      在松松是有些手段的,神情婉约动作体贴,又是亲又是搂的,不由得将视线瞄到腕上的手表,近半个小时过去了,隔子间外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不论是手口并且还是用大腿蹭,都是半挺不挺的状态。      江江当然不好受,他不喜欢这样,像被强/暴一般心不甘情不愿,如同被强拉去嫖/娼的纯情男,即便是人人都觉得他占了便宜,他也觉得自己是吃了大亏,违背自己意愿的射X精也只是单纯的发泄行动。他向来不喜欢这种。      索亚松忙得隐隐额头出汗,江江不由得心生同情,为他开解‘算了,别忙了,这里总有那么一种味道,我不习惯而已。”      “明白了,你是有洁癖的。”索亚松很痛快的接受了这说词,他刚刚真的在怀疑李月江是有毛病的。“而且又胆小怕事,尤其怕人议论,隔壁拉个水箱外面进来个人,都会把你吓得缩回去。”      “不是,”江江额头青筋直露,好评真是做不得,“我是对我没性趣。”      “算了吧,我的手段我是知道的,换个地方再试。”      “我不去。”      “为什么,难道你真的有毛病?啊,我想起来了。其实我早就发现你起来困难吐出来也困难,还以为你是持久型没想到竟然是个颓废型,幸亏我有本事,不然你都不知道什么快感对不对?江江,正因为我的存在,你才知道什么是床第之乐,很难想像就你这样的身体,和别人可怎么想处,哎,中看不中用,一上床就起不来,难怪大保对你不冷不热,其实早就看透了你有问题是不是?”      李月江握紧拳头,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揍他一顿。      心理上理解索亚松是酒后口无遮拦,情绪上还是接受不了,明明是激将法,欣然接受,两人去了酒店,果然环境好了许多。江江脱了衣服,躺在床上任由他折腾,不久竟然也起了反应。      自从和索亚松有过肌肤相亲的关系后,他就不再想这方面的事,以前偶尔一个月能有一两次春梦时靠大保打发时间,可是现在却不行了,用手做那个事情的时候,大保的身影出现得越来越困难。李月江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了。      想得多了,情绪上便放松下来,再加上索亚松是有手腕的,他又没加以克制,不久,便有了反应,看着那半驳起的部位,索亚松眼睛一亮,“你这个心口不一样的窭,想开房,早一点说嘛。”      江江气他刺激自己,在索亚松手口并用时,按了他的头向里塞,看着微微涨红的脸,心中某处不由得一动“你就这么喜欢玩这个?”索亚松毫无羞涩的抬起头展颜一笑,吐出嘴里胀大的物什“我知道怎么让你舒服。”      扶着江江的肩膀跨坐上来,轻哼着一点点下沉。      江江知道自己站起来困难是因为激情过后的空虚,总会让他长时间的心情郁闷,所以控制自己像练了忍术一般,冲突后退之余总不会喷射出来。      这于索亚松来说则是相当的刺激,他从没有一任男友是持久到这种程度的,带着病态的和久的震动着,哪怕自己已经高朝□还是挤得满满的。索亚松轻轻哼哧,享受着一波过后的余韵。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李月江每一次都拒绝,却总是会被索亚松的声音和话语挑逗。两人至此以后,常去那种黄蓝条子粉刷墙壁的酒店,八十块钱四小时的日间房,离公司又不远,匆匆的进门后,江江自后方搂住索亚松直接奔向主题,一分钟都不会浪费。      索亚松常常盯着摇晃的天花板呢喃“我不喜欢这里,这环境太糟糕了。”      “你是提了裤子就走人的嫖/客吗?我们先说说话好不好?”      “你是有问题的啊,怎么这么积极?我明白了,我把你治愈了。”      索亚松越来越知道用什么样的话刺激他,可以让李月江激突一些,他喜欢体力持久看似凶狠其实温柔的,李月江在床上的每一个细节都符合他心中所想。经过几次调\教也越来越有长进,索亚松满意至极。      李月江当然没有招过/妓,也没有和其它男人做过这种事,索亚松又是个经验丰富的,于是李月江自以为他们之间做的所有细节都是应该有的表情。比如,索亚松在他前后冲突时抬起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前胸,然后抛个幽怨的眼神给他时,李月江立刻心领神会的俯下/身去亲吻含弄那一点。因为他聪明好学一点就透,两个人在这方面也越来越默契,甚至李月江某些也会灵感突发,开发一些新的动作,刺激得索亚松兴奋的大叫。      对于索亚松总是感觉与别人不同的,他不是自己追求来的,也不是不认识的路人,虽然不必在他身上花销许多,但是又因为身份不同不能让人贱视,江江在动作上会异常轻柔,其它方面态度堪称恶劣。“如果说是嫖,也是你媒嫖我。”向前挺身柱体侧壁照着某一点研磨,在索亚松啊啊~~~大叫中李月江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徐徐吐出话语“你买钟点若干,我提供鸡、巴一根。” 47 47、第十章 ...   接收索亚松这种奇异的生物对于李月江来说是件极困难的事,自然知道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麻烦,至于怎么才能摆脱掉他,李月江却毫无主意。一见索亚松便会条件反射性头痛,根本就不会去想任何对策。      这天江江在自己的屋子里看东西,索亚松意外的晃了进来,见他鼻梁上卡着眼镜,立刻惊叫“噢,My god你戴眼镜?不错呀,蛮帅的。”索亚松用手揉他的头。      “你又来做什么?”李月江皱着眉躲开,真是的,到哪里都不安全。在钱佩林的地盘竟然还受骚扰,江江苦恼至极。      房门并没有关严,佣人闲聊的声音隐隐传来,楼下李加与钱佩林的笑声也清晰可闻。那两位正在给看门狗洗澡,院子里养了三只大狗,唯有这一只活泼好动永远都活力无穷。李加套着胶皮手套,一手握着刷子一手张开做老鹰状,围着它不停的转,嘴里喊着“八奇,八奇。”      那狗一会跳到滑梯上滑下来,一会又跑到花坛子里打滚,然后用力抖毛将身上的水甩了李加一身一脸。钱佩林看着他们两个围追堵截,朗朗大笑,那声音刺激着李月江的耳膜,就算戴着耳机也能听清他们的每一句对话。      松松将头贴过来,凑近李月江的耳机倾听“你在听什么音乐?为什么没有声音?”索亚松瞟了李月江一下又态度暖昧的看了楼下一眼,      从他的角度其实是看不到院子的,只能看见梧桐的树叶而已,但是那态度显然已经惹到李月江了。江江两手推他肩膀,将他推得后退几步正撞在书架上。“要你管?在家里我不想做。不要在我眼前晃。”      索亚松无可无不可,双手半抱在胸前,视线飘向窗外,鼓着嘴角也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无所谓。江江头疼得摘下眼镜揉鼻梁“如果我不在,谁来满足你?”      “我的事你不用管。”      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尽管说着最敏感的话题,近似调情的语调,却像是避开某种尴尬般,只是做出一个倾听与倾诉的姿态,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忽略掉某些东西。      “啊,佩林,它过去了,你按住他。”佩林侧了一□让八奇顺利的穿过去,然后双手叉腰挡住李加的去路,李加无可耐何只得做了同样的动作冲佩林鼓眼睛,佩林哈哈大笑,视线瞟到李加的胳膊,黄色手套与半挽起的袖子间有节皮肤露出来,被风吹得粉红一片,脸色因为运动的关系,也渐渐上了红色,看起来比任何时间都容光焕发。      佩林渐渐的不笑了,盯着李加一步步靠近。佩林站到李加面前,两人无声默视着,八奇好奇的跑过来用腿蹭两人,李加用手卷着他的毛发,盯着佩林的眼睛“好了,可以洗了。”      “你真好看。”在钱佩林这个情人眼里,就算帅到一塌糊涂的克鲁斯都比不得李加一个手指甲,而长久被这样的夸耀,李加也似乎觉得自己是好的,就算不是顶漂亮顶美的,也总是赏心悦目的。被喜欢的人夸奖总是会多上几分自信,也就微翘着嘴角,凑过去与佩林说悄悄话。      在佩林的安抚下八奇爬在水盆里时不时的用爪子拍水,李江和佩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屋里两个年轻人的脸色却都变得不是很好看。      忽然索亚松探过身子看屏幕“这是什么?”他虽是倒着看,眼神极好“你在搞这个案子?”江江合上笔记本“不要看,内部机密。”部门之间的小竞争总是有的,更何况第五事业部堪称是索亚松的御用团队,既然是竞争对手,当然要做出保留姿态。      索亚松很不以为然,好像他确实是太小题大作般“好吧不看不看,我们出去好不好?”      在压抑的环境中呆着,空间再宽敞还是觉得憋闷,可是和索亚松在一起,只要出去,又必是做那种事,李月江现在着实没有这样的心情。“案子还没有做完,明天要用,我赶时间。”      松松笑得灿烂“没做完那就去做喽,我们可以一边‘做’一边想。”      那故意加重的字眼,还有挺腰的动作,惹得江江直摇头,无耐下只好把电脑带去酒店。      一切都像写好的程序般,脱衣服上床然后用力的摆动摇晃,在两人激情即将消褪时,李月江看到索亚松脸上古怪的表情忽然怔了一下,再想一想便也觉得索然无味,爬俯在上方,直直的看进他眼仁里。      索亚松完全是在无意识的发愣,意识到李月江在看他,立刻扯出一个微笑“怎么了?”      查觉到李月江的部分自下方抽出,拉钝着那处,穴口因为磨蹭反而生出麻痒舒爽的感觉,索亚松起身扑到李月江背上“再来~”      李月江将他从身上甩下去,坐在床沿处,背对着他,伸手扯过裤子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在压得半扁的烟盒里面敲出一只烟“怎么像我强迫你似的?”      刚刚点燃,索亚松便从他嘴里抽走,然后吸了一口,咳了数声 “真冲。”拉高被单半闭着眼睛躺在枕头上,困意一层层袭卷而至。“没有强,迫,我很享受。”      李月江听了这话扭过身用手捏索亚松的脸,索亚松吃痛,拍开他的手。“你做什么?”      “我看看这层皮是不是假的。”      李月江一口口吞云吐雾,袅袅烟雾里索亚松仰着头看他的侧脸,无情的线条,浅淡的唇,这样的男人都很薄情,永远冷淡的态度永远温吞水一样不会沸腾,似乎这一生都注定都任何事物不感兴趣。李加唇形虽然与他相似,但上下唇片远没有这么轻薄,相必他们父子子也是不一样的人。果然,男人唇齿间吐出的话相当无情“我们这种关系,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以后别再找我出来了。”      而索亚松也并没有受伤的感觉,呵呵笑了起来“怎么?你生气了?”      “没有。”      索亚松侧过身子,将头枕在手臂上“你厌倦了?”      “对。”烟雾挡住了男人的脸,一瞬间连这个小酒店都美得朦胧。      翻过身索亚松趴俯在床上“我还没厌倦呢。”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下,体“你这样可以吗?”半驳起的部位像个鼓胀的橡胶棒被索亚松拨拉到一边去。李月江不由得抽气,起身下床。      “喂,去哪里,你好了吗?”索亚松扯着嗓子喊他,然后憋着脸呵呵大笑。      江江不理他,围着床单进了卫生间,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索亚松立刻爬起来,奔向笔记本,快速的开机,好在没有密码,点开刚才看到过的文件夹,迅速浏览了一下,开头的段落和之前看到的似乎略有一点不同,但是这并不影响拷贝下来。      这东西他并不是很需要,但是江江对他的态度,让他愤怒,总想索取些什么回来。除了情感与身体之外,也唯有这个东西是李月江比较看重的吧?      江江混身不爽的回到家里,发现钱佩林正在翻他的东西。本来憋着的火,这下终于找到了发泄点。“你在这里做什么?”      钱佩林也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快就回来,饶是心理素质再好,还是差一点脱了手。尴尬的看着江江笑“回来得这样早?”      看着两个小家伙一起出去的,本以为两人会好好玩一玩。李加当时虽然悄声说“他们关系似乎好了一点。”但是担忧都挂在脸上,佩林还曾出言安慰,“放心松松是性格宽厚的孩子,不会欺负江江的。”现在看来显然孩子们的社交策略失败,两人交流得并不成功。而江江这脾气秉性,那看自己的眼神显然是有迁怒的嫌疑。      就算有冲突也必是自己的孩子受委屈,想到这一点,佩林心里也有些不爽“你们去做什么了?”江江怒目而视。      四人之间矛盾重重,本就过得不太平,于是佩林刻意做出和蔼的姿态,扬扬手里的物什示好“我来找红花油的。”      下午时分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缘故借用了一下阁楼,李加清理现场时很是埋怨他发情不分场合地点,擦地的幅度便大了些,于是上了年纪的家伙闪了腰。      李加当时虽然有针刺般不适感,也没太在意,还四处打量空间,通风放气时说“这里风景真好,采光也不错,其实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做个花房怎样?”那本是放杂物的空间,家里人口少自然是用不到这里,一直闲置着必然可惜,可是当初也没有规划过它有什么用处,因此也就是白可惜。正是因为八奇比较淘气,甚至专门喜欢到花房里打滚捣乱,李加才想起可以把一些品种贵重的兰花移植到楼上,无论是温度还是环境都正合适。      等两个忙完这些下楼时,佩林便发现李加走路是一瘸一拐的,用手拍了下李加的屁,股“真的很痛吗?”李加不由得倒吸一口气,那里因为佩林时常进出,倒没有那么多不适,只是左后腰的酸麻感向下漫延后,连带着左屁股尖的骨缝也隐隐发痛,这才知道是伤得厉害了。      佩林知道李加受了伤,埋怨他为什么不早说,李加原本也是不想让他过于担心,便说“不妨事,江江房里有红花油,你替我推一推就好了。”      佩林快飞跑下来四处翻找。江江的屋子他有几年没好好看过了,那孩子特性,他也没有兴趣欣赏那灰秃秃的房子,只是既然进来了,就免不得好奇,也就是借着找红花油的机会撩开衣柜看了一眼,结果就发现了这个瓶子。      那是个陶瓷瓶,瓶口与瓶底是古朴的非洲式花纹,瓶肚上绘着一个裸女,那女子两手绕到脑后,侧仰着头,奶、子大得出奇,像两只松托托的胶皮袋子。佩林噗的一声就笑出来,握在手里的腰部大拇指正好碰到那个部位。便一硬再硬,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他正自以为暗自抓到了江江的恶趣味,冷不防江江阴着脸闯了进来。      窥探隐私本来是悄悄进行的,如今被抓了个现形,十分尴尬。      江江见他扬起手里的雕塑对自己打招呼,更是气上加气“你拿它做什么?”语气恶狠狠,眼神尖锐得似乎抓到佩林出轨罪证般,饶是钱佩林也被那表情弄得怔怔的,脸上发讪“你爸爸扭到了,我找红花油时顺便看到的。”      江江上一眼下眼的打量钱佩林,私底下和这个老家伙斗了几年,时间越久便越发现自己不是对手。本来就烦躁加上烦感,而且自己刚刚又和人家儿子做了那样的事,江江恼羞成怒,脸气得通红“那是红花油?你就是这么顺便看的?”      佩林瞄了瞄雕塑,大笑不已,这个小家伙若是像李加一样可爱,他不会吝啬自己的父爱,一定会像疼松松般疼他,而现在只更想欺负他。江江被他笑得恼了,动手过来抢,佩林一举手将瓶子举到半空中,晃动着瓶身,“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就喜欢在墙上画大胸妹。”      老流氓笑得再调侃在江江眼里只剩下委琐,佩林正要把瓶子递过来,江江厌恶的拍他的手,然后劈手去夺他拿着的瓶子。这两个动作一气呵成,在协调中透着矛盾,大叫着“你拿来。”手已经挥出去了。      两人自然是没有默契的,一方是好意递送一方是恶狠狠的排斥,动作没配合好,佩林手上吃痛,一时松了力度,瓶子呈自由落体式下坠。      瓶口在滑落的过程中好巧不巧正磕在桌子边沿的金属包边上。      江江的房间格调走的是冷硬路线,连桌子的材质都是厚实的金属,边角也十分锋利,李加给儿子打扫房间时曾在这里划伤过手指。      见瓶口朝那里冲过去,江江心中一时预感不好,脸色大变,佩林见机一探身用手接了一下,两人同时动作,手碰在一起,一时惊异,便都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这些动作也不过就是两三秒之间发生的事情,哪里容得他们犹豫,瓶子啪的摔在地上,碎裂成几片。      李加单手托着后腰如同负伤的病号一般慢慢磨上楼时,正巧听到瓷器的声响,那声音来自儿子的房间,惊得他忘了痛立刻扎着手跑过来,“怎么了?”只见江江挥着拳头就要揍佩林,嘴里大骂着“你这个老傻,逼。”      李加一下抱住儿子的腰把他往后拖,佩林也被江江的样子吓到了,尴尬的脸上还保持着笑容。江江眼睛通红喷着火,脖子粗得像大象“你还好意思笑,老逼,操的,冒坏水,你他妈的。”      江江的话属实难听,简直不堪入耳,佩林抽动着嘴角冲李加抬下巴“他怎么了?又在发什么疯?”有的时候江江在佩林眼中就如同神经被摘除的病患,发飚状态完全不能用正常回路来理解。      李加没觉得什么异样,把儿子拖到一边安抚,用眼睛扫了下地面,对佩林说“那是我送给他的。”      那是去年江江过生日时的生日礼物。每年江江过生日,他们一家三口就要例行公事般见个面。前妻自然是带着儿子去逍遥快活,恨不得把积攒的母爱一股脑的都使出来,吃饭买衣服玩乐,极尽所能的花销。      李加如今与以前大不同,就算再看不起这种关系,还是会为那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感慨,前妻甚至会自责“是不是因为我抛弃他,他才走上这条不归路的。”也就无法再埋怨他导致儿子辍学的事,不再恶言相向,只会冷着面孔没有表情的点一下头。      去年接江江回来时,前妻倒是交待了一句话“孩子大了,为他将来考虑,你要不要买个房子送他?”潜台词是和你们住在一起不好。      前妻的态度永远都是种压力,李加做再多心理建设还是会忍不住汗颜,李加接儿子回来时一路上都在想这些,不知不觉便被儿子领到了游戏厅。儿子兴高采烈的说“我们去打电玩吧!”李加也不好走到门口说不要进去。      那是年轻人的世界,这种游戏李加年轻的时候都没怎么玩过,唯有目不暇接的东看西看。奇装异服穿着溜冰鞋滑来滑去,跳舞机上的少年像通了电一样,蹦来蹦去,动作潇洒表情自信,看儿子出风头,李加笑得见牙不见眼。这种环境他当然不适合,但是因为有江江在,所以才开心。于是拼了老命和儿子一起疯玩,打碟机、架子鼓、赛车什么都敢试上一试。他最后感兴趣的倒是一个投壶游戏,在电光闪动的环境下,竟然能摸索出规律,最后每一次都会得百分奖励,儿子在旁边尖叫着吹口哨鼓掌,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鼓励,父亲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越发要争口气。      最后结算时,两人竟然得了五千多积分。两父子相对呵呵而笑,江江忽然问父亲“爸,今天是我生日你送什么给我?”李加一时惊讶微张着嘴接不上话,想承诺什么,因为房子的事他还没想好,而且又没有和佩林商量过,一时没有主意,也就顿住了。      其实李加会是这种表情,江江也是想到的,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缺,于是年年都会亲手做上一块蛋糕,但是江江是不喜欢吃甜食,而前妻自然也会准备蛋糕,每年江江都只是意思一下吃一点,李加前一年就曾悄悄问过他是不是有点多余?父亲准备的怎么会多余,见父亲为难颇认真的在思索,江江笑着指展示柜里的瓷瓶,“你送那个给我吧!”      “那是个用积分换的。”李加也觉得那不是像样的礼物。江江咧着嘴笑得开心“可是我喜欢啊,再说了是你打积分出来送我的,不在贵重,只要心意在就好。”想到这些也是自己费力赢来的,李加转忧为喜。看着父亲展露的笑颜,江江身上一时充满无力感,父亲本来就是粗心大意的男人,就算有些心思也全都放在钱佩林的身上,好在有这样的东西在。可就这么一件难得的礼物,还被钱佩林那个老家伙取笑,然后就这么碎了,江江咬着牙如同吠叫的狗一样,呜呜着红着眼睛看门口。      他们是有积怨的,总是会因为小事生嫌隙,吵来吵去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大事,而每吵一次本就薄弱的关系就会更薄一层,变得透明,他们不再是势不两立却依然是暗潮汹涌。江江恨不得把父亲装在口袋里拐带走,而父亲像得了失心疯一样,非得围着钱佩林转。他为此奋斗了数年,已经知道完全没有前途可言,还是执拗的不想放弃。      越是求而不得便越是难以释怀。      李加一下下摸儿子的后颈虽然心疼他,刚才他骂佩林的话自己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江江,你怎么和钱伯伯说话呢?”江江立刻看向父亲,江江的表情那么无辜,如同被背叛了一样,刺得李加心里堵得慌,立刻拉着他走向自己房间。      佩林顿了一下随后下楼,路过门口的时候向屋里扫了一眼,只见李加半蹲在地上,儿子坐在床沿上,李加两只手捧了他的脸仰着头和他说话“江江,到底怎么回事?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烦恼了?”      钱佩林颇有些懂江江的这种心思,情感不同,可是他对李加,也一样不想放手。      随着年头的递增,两人之间越来越浓情蜜意,这种累积的情感与房事的减少成反比,如同陈年老酒,越放越有味道。李加是个觉得那事没什么意思的人,佩林却觉得和李加静静的坐在一起也很好,倒在床上一起HIGHT到极点也很好。总之,无论做什么,只要有他在就一切都好。      江江冲钱佩林发火,自然是被李加私下里教育了一下,“怎么可以那样和钱伯伯说话,他是长辈。”      晚餐的时候江江向佩林正式道歉“钱伯伯,对不起,下午的事是我态度不好。”      佩林当然不会和他一般计较,只是晚上办过事后搂着李加说话时,会劝他开导江江“江江的性格是不是有点偏激?总这样不太好吧?将来在社会上是会吃苦头的。”      这孩子性格小的时候他就不喜欢,也算不得借题发挥。李加又何尝不知道,江江的率性如同尖锐的锥子,虽然锋芒必现也易招惹是非。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改完了~最近活儿太多了~生活中的事也多~只有一个字~忙~ 忙得晕天黑地~~~ 下周三可以更新了,内容已经放在存稿箱里,灭哈哈~咱终于是有存稿的人了~ 48 48、第十一章 ...   提到江江那隐晦的性格,佩林忍不住想起那个雕塑。      年轻时他和妻子感情还算可以的时候,曾经开过她内衣的玩笑“你不如开个内衣专卖店好了。我想找双袜子都困难,一拉开抽屉全是这个东西。”那时的他正恶心那种部位,而妻子的内衣花样繁复,一不小心翻开抽屉便吓得他心惊。妻子是那种压力有多大反弹就有多大的人,于是婉转着劝慰“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东西。”而妻了则说那是必备品,若是没有它们“胸会下垂到裤腰的位置。”当时觉得那根本就是无聊的借口,现在想到江江那孩子成日对着个鸭梨垂到裤腰的雕塑臆测,佩林便大笑不止。      听到佩林说江江喜欢大胸脯的美女,李加忍不住翘着嘴角笑了,笑意中甚至带着几分安慰。      当年索亚松性向曝光的时候,给李加带来不小的震憾与麻烦。      那么小的孩子,初中三年级就知道追求男朋友。利用物质诱惑,成天带各式各样的零食给对方,再借职务之便安排值周生、纪律检查生,又邀对方到家里补习功课。有一次趁机揩油,连恐吓带威胁的逼得小男生泪眼朦胧的摸自己那里时,被索老头无意中发现。      索老头怕吓到孩子,便叫嚣着冲上门,指着佩林的鼻子大骂“上梁不正下梁歪。”举着拐杖一通砸,佩林、李加一个都没逃过,被夹荤夹素的收拾了一通。      索老头愤愤的威胁着要打断那个野孩子的狗腿,敢勾引他孙子?活得不耐烦了。没等他老人家发威,索亚松又换了一个情儿。这博爱而又滥情的孩子,对每一个都是认真,每一次分手都伤心失落好久,他的变化总是要比索文星的计划快上一拍,这突如其爱的爱情与莫名其妙的失恋来无影去无踪,索老头又好气又好笑。      他父母都是情感至上的家伙,他年少失去母爱又有个变/态父亲做样板,索文星就算有火气,对着乖巧的孩子也发不出来,于是所有怒气一股恼的撒向钱佩林和李加这两人他不待见的人身上。就因为索亚松所有的恋爱对象,无一例外都是男生,他们两个变得更加不可饶恕。      李加面对着老家伙时不时的炮轰无地自容。老人家丢给他们俩的自然没有什么好话,而且索老头指不定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便要发飚打电话过来臭骂一顿。      那段时间听见客厅电话铃响,便会反射性胆颤心惊,隐约也对自己儿子多加关注,尤其是这方面,生怕他也走上这条不归路。正因为李加自己走过,所以知道有多苦,更不希望儿子走。      而且潜意识里,李加觉得单论基因而言,江江要比索亚松有优势。索亚松这方面的爱好有可能遗传自佩林,包括他们青春期的表现时间都如此相似。而江江显然要正常许多,除了那时因为情绪不稳定性格偏激与周遭关系不睦外,并没有什么大不同。      就如同他当年是正常的一样。自己是生活所迫不得不转变轨迹,而江江完全不必走这条弯路。      李加并不觉得自己不幸福,反而因为有了佩林这样的伴侣,这样一个能死心踏地待他的人,而觉得幸福万分。这是难得的福气,年轻时诸多磨难,只为现在平淡生活,正因为来之不易,也就更加珍惜。      他不介意孩子经历几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哪怕门户不当只要人品清白就好,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如此幸福,只是希望对方是个正常的女性。      对于彼此的儿子他们都是有私心的,所以这种百转千回的小心思只好自己转转,万不能让佩林知道。于是对江江性格的转变来讲,就不算是迫在眉捷的问题,当年孩子没被他们逼成抑郁症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所以偏激一些也很正常,更何况他现在正是青春张扬的时候,这么朝气蓬勃敢闯敢冲有些脾气再所难免。      家长潜意识里都是护短的,与儿子私下相对时,尽管小心措词还是会历数他性格上的弱点,可是放在外面深怕别人看不起。李加尤其怕佩林瞧不起江江,“其实江江对你没恶意的,只是性格倔强些而已,或者过几年他理解了就好了。”虽然江江给佩林和他的关系之间制造的麻烦也不小,想当年还未成年就能想出勾引佩林栽赃陷害的场面,这种心思和胆量不是同龄孩子能有的,其后又不断的制造小麻烦,在他们相处时一度释放迷雾弹,李加还是替江江遮掩,他也是真心希望儿子只是一时的和佩林不适应而已。      李加想,或者也正是因为他们之前的那些事情,江江见到佩林才会剑拔弩张,佩林对着江江才会有所偏见,江江现在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排斥佩林了。而且正因为有那些阻挠,他们才更坚信彼此是对方的唯一。      江江在少年时代的自杀事件,令李加心有余悸,他太清楚自己儿子的性格了,看似软弱其实刚硬易折。李加觉得最好的办法便是顺其自然,慢慢教化。所以面对佩林谨慎的提出“要不要送江江出国一段时间,见见世面,历练一下也好。”时,李加并不热衷。儿子当然是放在眼前关心起来才方便,也更放心。      而且他年纪大了,总会生出些岁月流逝的感慨。前一段时间见到前妻对他触动也很大,女人啊,随着岁月的流逝还是老态渐显,即便在脸上埋下八万元的金丝,那世故的眼神还有略微发福的身躯都不复青春,想当年他是那么爱她,她几乎就是他的生命,一度以为没有他自己就不能活。      岁月最无情也最真实,自己若是一段时间不染头发,那白色的发根便十分扎眼,遥想当年的孤苦岁月,佩林就是那个时候进入他的生活成为他的一切,而如今身边的男人无论多忙碌,似乎是活力四射无论什么时候看都像与时间抗衡般不显老,只有他知道,给佩林梳理头发时,那发根的颜色和自己相差无几。佩林就是佩林,自己和前妻身上的沧桑感在他身上永远都找不到,他永远是自己的精神依靠也永远都值得自己信赖。      所以现在的李加,就算忙碌非常,每天琐事缠身,也如影随形伴在佩林旁边。虽然辛苦,却相当幸福。而看着江江成天在眼前晃过才会有一点点安慰,自己这一生也并不是一事无成的。唯一担心的就是怕江江像松松一样,成为他外公口中的变态。      索亚松拷贝出来李月江的案子随手丢给别人改了改,然后做为第五事业部的成果部呈了上去,仗着团队的技术结晶完美得几乎人人都以为必会大成功。没想到几处弊病被李月江一一指出后,掏出另外一份更完美的方案,几乎将前者全部推翻,索亚松惊讶之余不由得乐得开心,江江果然是个创意制造机,也是个值得学习的好榜样。      李月江那天潜意识的将之前废弃的方案打开时便有某种不详预感,虽然不希望它成真还是要当做试探的诱饵,没想到索亚松真的上钩了,堂堂一个未来掌门人竟然做出这种委琐的事,气得他七窍生烟。      李月江火气无处发泄,恨恨的挥舞着拳头,对着空气较力。这些东西并不是在会议上提出来的,在内部传递的例行报告里看到,从一撂文案中翻出一份自己眼熟却署着别人名字的东西,如同大众扇了他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心情纠结像被人捅了一刀又旋着刀把转了半圈般难受,可是又怪得了谁呢?那刀明明是自己撞上的,早就知道锋利无比,偏要试探一下究竟能入肉几寸。他差一点,就喜欢上索亚松了。      李月江气得浑身发抖,就算再没感情,也在同一张床上滚过,还口口声声对着自己说喜欢。一边上楼一边摘领带,明知那个家伙口虽心非满嘴谎话,还是觉得他天真可欺的自己也是太大意了。      已经想像了无数个如何惩罚那家伙的办法,就等着好好实施一番,忽然觉得家里静得异常。问过仆佣才知道,佩林父子出门了,只有父亲一人在家。      李月江心中一动,平时钱佩林把李加看得牢牢得,就像有多少人在觑觎他家宝贝一样,不让人看不让人碰,偶尔有人感兴趣好奇佩林的态度为何如此,撩拨一番,还没与李加亲热的说上几句,就能把钱佩林惹得像炸了毛的公鸡。      钱佩林这种四处皆兵的态度搞得李加名声并不是很好,大家都很奇怪他怎么就会把钱佩林迷成这样。又老又丑尚且没有姿色,若说凭着的是早年间的情份,可是这生意圈中又有几个是长情的?      江江知道,这个外人眼中冷漠的男人偏偏在家里是个情种,不定期上演肉麻八点档,冲击着他那颗脆弱的心脏。所以就算钱佩林在外面如何庄重,在江江眼里还是个不正经的老色鬼一枚。      难得色鬼不在,父亲独自一人,终于有时间两人说点悄悄话,哪怕什么都不说,守着父亲静静的坐着,也很好。于是那些烦恼瞬间都变得无足轻重。      江江悄悄打开门,自缝隙里挤进一只脑袋,如同小时候般往父亲屋里望。李加正侧着身子看门口,两父子对上视线,同时一乐。      江江见李加正在用小勺子挖蛋糕吃,少不得凑过来尝了一口。是自制的提拉米苏,当年佩林吃过觉得喜欢,以后李加便常常准备,家里常年备有手指饼与可可粉,随时都会制出一小碗。江江皱眉“你胃不好,怎么又吃冷食?”刚从冷藏箱里拿出来的糕点还冒着丝丝寒气。      李加不好意思的微垂下头,前一段时间住院的时候做过全面检查,竟然得了胃溃疡。李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可能是早年间江江还小,他一个人领着孩子过日子时,吃饭并不应时,又一些心扑在工作上,伤了根基,再加上与佩林在一起后面临的事情颇多,生活压力大,本就不好的胃愈发糟糕起来。      见父亲态度不错,江江点头“你也知道错了?是不是今天胃又不舒服?”不然这种场合佩林怎么可能会放他一人在家?自从医生交待过,要注意饮食注意生活规律,佩林像保护重点工艺品一样,滴酒不要他沾。      李加酒量虽浅,总不沾酒也会口馋,家里上下都得了交待,不可以让李先生沾酒,于是只好在做糕点时多加了点朗姆酒,自己正偷偷的吃被儿子看到很不好意思。      江江一边抱怨他不注意身体,一边接过玻璃碗,闻了一下味道就了然了,看着父亲因不好意思而羞红的后颈,江江又找到点当年当家的小大人的感觉。“你呀,真是的,没人看着就不行。我有轻度的啤酒要不要?”李加连忙抬起头“可以喝吗?”      江江双手抱臂“当然,不过只能少少一点点。”      父子两个窝在飘窗里,借着窗帘的遮挡,悄悄的吃零食喝酒水,心情都特别的好。室内微亮的灯称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显得一切都那么和谐。      江江没有念书一直是李加心中的一个遗憾,自己还没来得及成熟就已经被爱情婚姻牵扯住了腿脚,于是便没完成学业,这一生似乎都是糊里糊涂中渡过,唯有遇上佩林时地明白一点不给再错过,他希望江江不要像他一样走弯路,直达幸福的终点。“你有没有想要再深造的打算?蹉跎岁月将来结婚生子之后,你就知道有多么艰难了,而且处女朋友除了能力外也是要看学历的。现在的女孩子很现实啊!我象你这个年纪已经有孩子了,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多念一些书。”      江江看着父亲一张一合的嘴唇,里面吐出的话他都听见了,听虽听到却没法放在心里。父亲对他说找到喜欢的人,如果什么都不能给她那才是最难过的事,一定要现在开始就丰富自己。而喜欢的人,想到那个人,江江忽然十分后悔,他懊悔着大保不在的这段时间,自己与索亚松鬼混的时间,乱糟糟一片生活,将来如何面对大保?      那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啊。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江江不由得想,将来若是有钱了,也置这样一处房子,接了父亲走,只有他们两个人,每天过这样的生活,偶尔喝喝小酒聊聊天,没有那些无聊的烦恼多好。或者他们回到常夏,住在以前的屋子里。把提拉米苏都吃掉,父亲轻轻给他擦着嘴角的感觉,让江江恍惚觉得自己还是十四岁。其实从那一年以后,他心里就拒绝再长大,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停留在那个男人来找他们之前,那该有多好。      当年风波不断,上流圈里有这样一种传闻,因为钱佩林隐晦的性向,导致夫妻反目甚至惊爆凶杀案时,周围的邻居非富则贵,当然也更喜欢八卦,在李加背后悄悄指指点点,李加都会有感觉,江江自然也会听到“看啊,就是他。”“这就是那个人吗?没有什么特别的嘛,平平常常的。”“平常?简直就是丑死了。”“这相貌也能让人迷失心志?佩林眼瞎了吗?”“貌由心生了,长得委琐才会办委琐的事。”      而祖父母家里,那些平时和蔼的邻里在说悄悄话时更不可能有避讳,与祖母坐在一起的邻居甚至大讲特讲钱家儿子的事“听说了吗?钱家小子出事了。”“是啊,好奇怪,前一段时间看他们夫妻还来过,就这么死了?”“听说佩林出轨在外面有小三了,大小姐哪受得了这种委屈,一气之下跳楼了。”“这气性也太大了,可怜那么小的孩子了。”      江江恨这个世界恨这些爱嚷是非的人。就算焦点都在钱佩林身上,他也一样恨,是他,是他那样的男人把父亲拖下水的,自己的父亲根本就不需要承受这些东西。虽然不会有人注意是一个叫做李加的男人,祖父母象看别人笑话一样说“钱家那个佩林没想到是那样的人时”江江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几乎可以预见家里将会闹得人仰马翻,李加当时是不管不顾一心只扑在佩林的灭火事件上,极力想要证明他的清白。而江江则像个密探时刻关注祖父母的表情,连睡觉都不放心。这么多年以来,全世界都清醒着,两个老人还如同蒙在鼓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恩赐。      这两个善良的老人,从来没想过还有一种叫做同性恋的生物,他们眼中,李加只是给佩林打工,他们关系要好,自从佩林出了事以后,身边没有朋友,李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好到不分彼此,佩林甚至接李加和他的儿子去自己的家里住。李加若是不陪着他,他太可怜了。      幸好那一年大事不断,有当红明星出轨、政要下马、包养事件,还有知名影音潜底时AV照事件曝光,首富慈善赛车场多位名人连环撞事情,观众们忙得目不暇接,钱佩林这点风波也就很快被媒体们遗忘了。      除了当事人还记和当年深沉浓郁的哀伤外,大部分的人只在当时它当做笑谈,一笑而过也就算了。对于江江来说,那种阴影生活,有过一次便一生不想再有。李月江不是索亚松,他没有象牙塔,唯一的理想便是带着父亲逃离恶魔的身边,他至今仍坚信与佩林在一起,李加必会不幸,早晚有一天,他会被这个男人伤害。      钱佩林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给江江留下这样恶劣的印象,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必背后威胁那个死小孩还有暗斗时的嘴脸,让那孩子认定他是两面三刀的人。总之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不可弥合,那么就抓紧一切时间给儿子恶补功课。      索亚松是个与江江的千差万别的孩子,笨倒是不笨,就是有时候的天真急得钱佩林恨不得挖出自己的阅历塞进他脑子里。虽然知道他们年龄相差是江江优势所在,但是松松和江江对抗时,佩林自然希望自己儿子赢,小孩子战斗要有立场得多了,他恨不得替换进儿子的身体里好好的捉弄一下那小子,叫他老家伙老色恨老傻逼?想一想钱佩林就牙痒。      天下间的父母似乎都是这么想的,恨不得把自己的经验统统塞过来,偏偏儿女们不争气要在小路上试一试。      江江开始给大保写信,用最古老的方式,贴上邮票邮寄出去,喜欢两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但是对着那样一个人的心情,和那样一个人这要对话的方式,都让他心情平静。      索亚松撑着手臂扶着江江的书桌前,“嗨,BAD MAN!”李月江十分不愿意看见他的脸,皱着眉强忍住耐心“你怎么还敢来?门在后面,转个身就能看到,快出去,我正在忙。”      “我为什么不敢来啊?”索亚松大大方方坐在他面前,一脸的坦然“你都敢故意让我拿走东西,我当然要配合你的节奏了。所以我是来邀功的。”      李月江之前对他的好感都因为这一件小事被扰得乱七八糟,一想到干净纯瘁的索亚松也开始不择手段,心里就不舒服厌恶非常。不想看到这个人,他迟早会变成那种人的,那种象钱佩林一样两面三刀的人。即便是现在真心对谁好,将来翻脸无情时,也必是用尽心机。      李月江还不想他们的关系现在就发展到那种糟糕的程度,和颜悦色的对索亚松说“你那不是拿,叫偷,剽窃创意也是剽窃,我十分不喜欢,这里也不欢迎你。还有,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应该重新定位一下。鉴于你的不良表现,我取消你的床伴资格,我没有义务照顾你菊花的福利,若是痒了自己出去找男人,满大街的人随便一声招呼就会有人照顾你,凭你的姿色还不用自备黄瓜解决。言尽于此,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了,我很忙,不送。”      索亚松脸皮厚似墙,毫无愧似“噢,江江,你不要这么绝情,我不过是好奇而已,若是真心想欺负你,就不会只是拷贝一个文件而已了,我是气你不理我。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我不再做这样的事就是了。我们来做吧,好不好?”      如同李月江刚才说的绝交话是空气,索亚松按照自己的主题临场发挥。      “你这欲求不满的样子到底随谁呀?”李月江觉得相当费解,就算他是钱佩林那个大流氓的儿子,这精力也太过旺盛了,应付他那需求,已经有力不从心了。“我又不是随时随地发情的野兽,你找别人去玩吧!”      “不,亲爱的,我只喜欢你。”索亚松像八爪鱼一样缠过来,两只手臂绕过他的脖了,嘴着嘴要亲吻。      喜欢两个字刺激到了了李月江,将他从自己身上摘下来“可是我不喜欢你。”      李月江说得郑重其事,“你一直缠着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你之前不是问我进你父亲的公司有什么企图吗?那我问你,你总想和我做有什么企图,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想让我摔得更狠一点,想让我落入你的圈套再甩掉我好验证你的魅力?别这么幼稚了好不好?”      “你这人真是爱多想,我不过是顺手拿了你的东西而已,你不要总是搞阴谋论好不好?”索亚松尽量平心静气的剖白。      江江两手支在他身边训他,非要扯明白两人的关系只可以定位成兄弟,若是他有这么个弟弟,他会好好照顾的,他发誓。以前觉得索亚松是个小破孩不配与他在一起,现在则觉得当哥哥比情人来得轻松容易也是他乐意为之的,李月江不认可钱佩林成为父亲的伴侣,哪怕他们实至名归,却可以认可索亚松这个便宜弟弟。      索亚松是个冥顽不灵的,任你说出天花乱坠,他也能把任何话题,拐三拐四再拐回到两个人上床这件事“我们是那么协调匹配,你往左我便不会往右,我想前进,你又不会后退。”不得不承认他们在这件事上越来越有默契,除此之外,哪怕连走路都会闹矛盾,更别提其它了。江江举手投降“可我和你在其它事情上,真的是处不来。我们差异太大了,看待事物的方法也不同,立场也不一样。”      “这样不是更好,给了我们更多了解彼此的机会。”      江江遇到索亚松便想举手投降,正不知该怎么说服时,忽然蹩见自己的脸。窗帘没拉,外面的秘书穿着黑色毛衫,玻璃窗那部分区域印出自己清晰的面容,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脑海“索亚松,其实,你喜欢的人是我爸。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hello,大家好,我是神奇的存稿箱~ 我很兴奋~ 有存文真爽~灭哈哈~ 49 49、第十二章 ...      “怎么可能?”索亚松结结巴巴,被这假想吓到了。“你胡说什么呢?”      “你总是偷瞄我爸。”      “没有,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索亚松激动得脸颊通红,李月江的想法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过这样的错误暗示给他,一时情急,不惜说出心中所想“你知道的,我看不上他。”      “看不上他你还总看他?”李月江也觉得不可思议,以前没想到这一层,如今如同猛然醒悟般,过去的小细节全部涌现出来,他早就注意到索亚松总是悄悄的打量父亲。      早年间,在他还小的时候,只要对着镜子便会觉得自己是李加的缩小版,一度为自己与父亲相像而自豪,后来便隐隐生出些危机感。      公司的高管私下里都怀疑他长得和李加像,佩林与他说话时的表情是不是有爱屋及乌乃至移情别爱的感觉,虽然不免有点自作多情,可是敏感如李月江还是时刻提防,他也总觉得那个老变态能干出这种事了。      而年少的时候钱佩林有看着他的眼神,也让李月江心里害怕,尤其是听到他说“果真是你的儿子,有的时候看到他会恍惚的觉得时光并没有那么过那么快,明明就是个小李加嘛。”      李月江刻意让自己变得不一样,在与李加二人生活是他本就强势,而钱佩林的到来直接威胁到他的领地,如同新的强有势力的雄性生物到来,幼兽则要让出自己的地盘并且做出低姿态,李月江心有不甘的同时又无能为力。      因为心底对钱佩林滋生的防备还有隐隐的害怕,于是佩林所有的示好都被李月江当成是不怀好意。那根本就算不上是色诱的栽脏陷害,也正是那时他担心的问题。这么多年下来他也看得清楚,自己与父亲长得再像也会遭受不同的待遇,就像他厌恶着那个男人一样,那个男人也厌恶着他。      也正因为这一点,让他忽略了自己这张脸,而现在猛然想起,索亚松也有可能是觎着父亲的男人,因为不好下手,便退而求其次追求他,也是有可能的。      自己曾经那么恶劣的作弄过他,若是立场互换,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索亚松不但不介怀反而一心扑上来,难保不是这样的因由在作崇。而索亚松所谓的讨厌,如同叛逆期的少年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好感,为了引起对方注意,只用最恶劣的态度而已。      李月江最近被索亚松折磨得心力憔悴,一时间思维陷入死循环,索亚松越是辩解他便越是疑心索亚松,越描越黑越像那么回事。      江江心底一片冰凉,被恶意欺骗被当成替身,他都不觉得十分难过,难过的是,千防万防,结果没想到自家后院起火,这臭小子惦记起他爹来了。      “索亚松,不用狡辩,你放弃吧,我爸不会喜欢你的。”李月江咬着牙发狠。      “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变态吗?”索索亚松气闷,他确实总看李加,尤其是最近总想研究一下他和江江哪里不同。      “我哪里变态?你才是最变态的,变态的儿子,被人压还这么爽。”      索亚松怒了,他的事与他父亲有什么相干?他尤其不喜欢李月江说他爸时的那种口吻“压着变态还爽得不得了的,也不见得高尚到哪里去。”      索亚松像被惹急了的兔子般,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吱牙反攻,那毛发倒竖的样子,还有如同女人发急时才会有的尖利嗓音,若得李月江微笑不已。      李月江笑过之后脸上挂上轻蔑“是吗?看来有些人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我倒是觉得我非常有必要义务提醒你一下。”      想到索亚松沉迷陶醉的样子,李月江噗的一声笑出来,难得有人可以把性,事时的表情演绎得那么生动,他当然要多给些机会,慢悠悠的晃到索亚松面前。      索亚松条件反射的向后缩了一下,下半身卡在扶手处,而身子则半靠着桌面躲避。李月江的手正垫在他脑后撑着台几,俯下、身子左手下探,一把便捞到要害。      “你要干什么?”也不顾索亚松的低叫,钳住下,体的五指有规律的轻轻按揉。索亚松的裤料顺滑,那材质上乘隔着它摸那个东西的时候连带着手感也不错。李月江挺喜欢这家师傅的剪裁,能把索亚松的身形包裹得很好,既不过紧也不过松,腰身、裤衫还有皮带,视线所及之处,每一点都美感十足。      李月江嗓音不由得暗哑下来,他发情时说话的声音如同魔音般可催眠“你总是看着我爸,”舌尖舔着索亚松的耳廓,手上一下下律动“你看着他的表情,淫,荡至极。”      这不是暴力的强制圈禁,却如同施咒般令索亚松浑身绵软无力,李月江的气息李月江的每一个动作,都令索亚松想和他更贴近一些,那恶意的话语每个字都听得清晰无比,想要推开他又舍不得这么次的接触。      他们之间,李月江难得有主动靠近的时候,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李月江半跪下来,抬头看索亚松。从他那个角度看上去地,索亚松的下巴线条更加清晰,柔软的脸颊,扇动着的眼睫毛,勾引着气温上升。      而索亚松这个角度看过去的李月江,竟然还着单纯的甚至有些幼稚的表情,让他不由得便挺了起来。      “你在肖想他,你是怎么肖想他的?”李月江的声音如同诱供。      李月江一点点解开他的裤扣掏出里面的东西,轻轻在上面吹了一口气,索亚松几乎就要立刻缴械。李月江从来没拿嘴给他做过,索亚松紧张而又期待,视线焦灼的盯着他一举一动,迫切的希望那轻薄的嘴唇能亲吻那里。只要想像一样,那样一个高傲的人,那样一张嘴含着自己的东西,索亚松已经要被冲顶兴奋迷失神智。      李月江两手包裹着他的下面,连球体也不放过“你想着他上你,还是你上他?嗯?”      索亚松手放在他肩上,想推开他又用不上力。“你可以推开我,只要你想。”李月江在尖端掐了一把,用指甲,索亚松倒吸一口气,又瘫软回座椅里。说得对,只要他想,他就能推开,可是李月江于他就像个强有力的磁场,他的导航仪只要进入李月江气息范围便全部失灵,只想和他在一起。      李月江用尽手法玩弄那个□出来的肉柱,语调缠绵内容尖酸“你这个变态,那是父亲的男人,你也敢肖想。他们躺在床上的时候,你是不是了想过你换成其中一方,你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嗯?”李月江说的东西违背了索亚松的接受范围,他恶心着,讨厌着,紧皱眉头。      “你喜欢的不是我,是我爸,你知道的,或者你喜欢的也不是我爸,根本就是你父亲。”索亚松挣扎起来,瞪视李月江“你看你爸的眼神才不正常。”      “不,不正常的是你,你恨他们在一起,你想拆开过他们,你使尽心机也惘然。钱佩林只喜欢李加。”      索亚松轻啊一声,□被强迫着挺起,顶端又被半捏着,难耐非常。      “你等着他们分开,你时刻想要把你爸抢回来。索亚松,你嫉妒,嫉妒心令你发狂,越是得不到的你越想要。你总是看那个男人,你总在想,他有什么好?一无是处,蛮横又霸道,怎么就值得你爸那样,就像生死相许。”李月江说着说着便有些失神。      “你好奇,你想知道,于是你发现,李加竟然是那样一个好人,这世界上没有人再像他那么好,他宽容着大度着接受一切,他放纵着你的坏脾气,他陪着那个男人经风受雨无怨无悔,他不应该那么过,你想把他抢回来。”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索亚松被戴上这样的帽子,好像他正在侵犯李加一样,叫着不要 ,停,李月江还恶意的挑拨“不要停是吗?我一定不会停,我会让我好好看看你是怎样的变态。”      索亚松被李月江欺负了,就算告饶着一再辩解着不是那样,生理上还是抑制不住的喷涌而出,他流了那么多眼泪好样示弱那样低声哀求,甚至不顾及外面是否有人听到“求你,别这样。”仍然没有作用,李月江坚持着让他完成全部流程。      索亚松直愣愣的发着呆,就像真的干了父亲的男人一样,恶心着难受着,却无法忘记挺起冲刺时的感觉,这是他最糟糕的一次性,经验,让他倒尽胃口。      只因为说了句“我只喜欢你。”就被恶意侮辱。      在做的过程中,李月江一再告诉自己对这小子用不着客气,可是看着失神的索亚松不免有些自责,硬狠下心肠吐出责难“你找我不就是这样吗?是不是别人都干不了。从来没这么爽过吧?”      索亚松不说话,室内残留着情事后才有的味道,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不合谐感令彼此都不舒服。      江江闭着眼睛冷静了又冷静,替索亚松整理好衣服“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索亚松闭紧眼睛,他总是这么冲动,恶意欺辱自己不是一次两次了。索亚松神经再粗也能感觉到李月江对着自己抱有什么样的态度,如果是大保处在自己的位置上,李月江一定不会这么折磨他。      是自己贴上来的,早就应该有准备,还是会难受,为什么就如同吞吐机一样,投入的所有好意都没有善良的回报。索亚松勾着嘴角冷笑,若是说以前他不相信李月江恨自己,现在已经明白了。无论他做什么,都是李月江的假想敌。小的时候他的存在就是一种妨碍,长大了以后仍然没有任何改变,他所有的一切都被轻贱。      “松松,”李月江为他整理衣服,“其实我特别想尊重你。”      “你不用尊重我,你只要爱我就好了。”索亚松机械般说话无赖的话,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前所未有的愤怒,什么样的人能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想到李月江酒店施出来的那些花招,若是他自己是万万想不出来这些的,其实,李月江,从根本上就没瞧得起他。      “我们之间谈个屁情说个屁爱啊,我们来点兄弟爱行吗?”李月江被他的态度激怒了。      索亚松笑“行啊,兄弟爱也是爱,李哥哥,用你的大棒子好好的爱我。”      李月江瞪大眼睛看他,索亚松脸上依然挂着笑,江江一时火大,抬手给了他一个反手嘴巴。索亚松的脸被打到偏向一边。      索亚松皮肤薄,李月江手劲亦不下,掌过处,索亚松脸上明显印着五指山。索亚松保持着扭到一边的姿势,呼吸一起一伏,胸口似乎堆着无数炸药包,只差点熄就能爆发。      江江出手后也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索亚松他总是无法冷静,伤害过又会后乱收费。抬手去为他整理头发,手在半路上就被索亚松用力拍了下去。      索亚松瞪着他,那眼中就算含着恨,江江也觉得自己是又欺负了小朋友,那满眼的委屈,忍不住让人想要出手去擦拭。再次探出手又被拍开,索亚松掏出手帕垫着脸侧,胸口的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真是无聊,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李月江从来没为他着想过,一旦招呼全是冲着脸来,他顶着这掌痕,又无法见人了。      松松捂着脸控诉“你以为我是什么,我就那么贱吗?”余韵还在,衬衫还没塞到裤子里就被揍了。      人去屋空,索亚松像阵风似的旋了出去,门关上的声音不大不小,震得江江身体一弹。无论怎样,最后都不应该揍他的。江江当然后悔不迭,起身去追,走到门口看到屋外有人,又收住脚步。      秘书惊讶着看着两个人前后冲出房门,连忙站起身,一脸问询的表情,“特助有什么事吗?”      李月江木着脸勉强冲她扯出一个微笑“没什么。”      那表情假得阴寒,就算再好奇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冲突,也不想这个时候打探,秘书识时务的又缩回自己的桌旁,视线盯着电脑屏幕一刻不离。      李月江想了想终究踅到门外,走廊里哪里还有那个人的身影。      李月江一连几天情绪都不是很好,开始检讨自己,索亚松并没有什么错,只是自己对他过于敏感。那个人的特殊身份,两人又做出违背常理的事,又有那样错综复杂的关系,本就混乱不堪更显得杂乱无章。其实无论哪一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都未必会是这样的态度。      李月江为自己火气过盛而懊悔,就算索亚松出身于复杂的交际圈,就算他有着各式各样的风流韵事,自己总要以平常心待他才好。包括他混乱的私生活,其实都是不安全感的一种表现。      总记得索亚松窝在墙角说妈妈和父亲时的话,如同那个小岛荒芜得只有他们两个人,依偎着取暖,相互找寻安慰。那个在碑林中穿梭的身影单纯而又无辜,他正应该在所有人都爱他的天之骄子,因为自己的父亲的存在,他才会过得不幸,他是不是也曾这样想过?      李月江有点能理解索亚松对自己的态度了,这样的小孩其实也是很可怜的,他没有报怨过没有过憎恨,他待李加甚至恭敬得平和,李月江回想过去,觉得索亚松身上有许多地方都值得自己学习。就冲这一点,自己就应该先道歉。      李月江觉得自己再见面时有必要对索亚松好好解释一下,他们的关系需要重新定位,如果可以,他愿意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他。其实小的时候让他像哥哥一样对待,那是万般不能够的,现在却可以了。      李月江知道自己那一拳下去必是把索亚松打伤,计算着脸颊的伤痕要几天才能消下。想起他上一次挨揍的时候都好久没来上班,这一次一定是在家休养吧?就像四处惹祸的小动物,八奇那么张扬自被他踹过一脚后,再见他便窝在狗窝里不肯出来,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睛搭在前爪上。李月江犹豫着要不要给索亚松打个电话,手指在通讯录处徘徊。      索亚松的名字上点了确定再点取消,其实无法下定决心去按拨号键的理由,还因为索亚松是个奇怪的生物,和他在一起,会不由自主的照顾他的情绪,而后面又挂着无穷无尽的麻烦,放任他自己哀伤于心不忍,要李月江去安抚,现在就已经能预见自己后悔的表情。      李月江的部门和索亚松的接触并不多,所以消息有些闭塞,过了好几天,听佩林说松松去他办公室签文件提了个议案,才知道他又来上班了。正想找借口下去看看,索亚松又像有无限活力似的赶了过来。“呵,你还健在呀?”      这话真是太难听了,李月江不由得沉下脸,”说什么呢?”      “你不知道吗?你把姓郭的整惨了,本来指着这边下来的钱搞连排别墅呢,那边订金都收了没有启动资金。”      李月江微皱眉,“银河国际”的事是做得有点过份,其实还应该有更妥善的办法,只是当时时间紧迫又想要立竿见影,也就下了猛药。嘴上并不服输“那怨得了谁呢?”      索亚松看着他笑“听说要教训教训你呢。恨死你了,没见过这么损的,要动手废了你。”      李月江微笑着靠向坐椅“这不正合你心意?”      索亚松翻了他一眼“好心没好报,一得了消息,我便立刻给你带两个保镖过来。你们进来吧!”      李月江心里不由得一热,索亚松这种天生善良,总会让他自惭形秽。      两人毕恭毕敬的进来,垂首低眉做躬顺状,李月江微惊,这两人看着眼熟。他站来背靠关写字台,鼻子里哼了一声。      人是索亚松管陈曦借的,陈曦当然派最得力的出马,于是这两个人都是揍过李月江的。      李月江一挑眉,这两人的眉峰也就动了动,三个人在那里挤眉弄眼,好在其中有一个老道的,立刻笑着寒喧,“为人当差自然就为人谋事,李先生千万别在意。”      李月江笑,混江湖的人果然有几份本事,什么样的话都说得出口又说得这么诚恳,想想和他们一般见识做什么,当初这事的主使者还在身边安然无事的站着呢,迁怒大没有必要。      “你们份内事,我了解。”      索亚松的这份好意,李月江欣然接受,两人的关系又恢复到从前。      有了这样的随从,自然陈曦也就知道了索亚松的秘密“难怪你小子把他藏这么深,我说找出来玩玩都不愿意,原来是自己在吃独食。你口味很重啊。你们这算是什么关系?这也下得去手?哪天领来让我看看弟妹怎么样?你放心,朋友妻不可欺,我绝不打他主意。”      索亚松脸上微红,私下里对陈曦说“你信不信一物降一物?我觉得自己有点犯贱,某人越是对我不理不睬吧,我就越是上心,越是想要引起他的关注,想把他搞到手。”      陈曦笑得暖昧,灯光流转下索亚松眼波流转闪着异样的光芒,整个人都变得闪闪发亮。      可能正是因为前途灰暗,他们不可能有什么,既然不想过去,也就没有将来,而现在,他们似乎都是彼此特别的存在。或者如同李月江所想,因着对那个男人的恨和好奇,索亚松才会和他纠缠不休。      李月江和索亚松还会继续着床伴的关系,如同明明知道迟早会崩盘还会不由自主的跟进。      索亚松说“其实你不必太在意,我们都是有生理问题需要解决的人。”      “需要解决的人是你好当了?”李月江偶然当然也会想要,理智上自然不希望这个人是索亚松,他的欲,望又不强烈,憋着也是可以的,用手也没有什么不行。      两人平心静气的交流这时些,索亚松在吃他带来的早点,滋滋着砸嘴费力的抠鸭蛋黄“你真的是老了,不要总是说这些好吗?我们换一个话题。还有,不要再带这些东西给我吃了。”      白粥鸭蛋,偶尔吃一吃还好,常吃就会郁闷,索亚松如同受了刺激般疯了似的跟李月江□,挺不起来就喂他药,口对着口含着酒送进去,甚至一再用语言刺激“你总是站得困难,其实也是一种病,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前列腺?”      这话的效果比药要有效得多,李月江一把将他掀下去以后好好的疼~爱一番,真的是很疼,索亚松坐在马桶上回想他们之间翻江倒海的互动时,惊讶的发现,他更喜欢这个男人发怒时轻微暴力的感觉。      为了活动方便,索亚松借口佩林公司有大案子要进行,搬到外宅去住几天。索老头是个不容他在眼皮子底下做那种事的人,两年前就默许外宅的存在,无论哪任情人住在这里,只要索亚松不把人带回家去就会睁只眼闭只眼,至于索亚松的私生活,索老头一概不过问。      而索亚松没有长辈在眼前晃,变得更加大胆,最近尤其喜欢变装游戏,尝试着穿制服,虽然李月江嘴上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看床上表现,应该是十分喜欢,而且乐衷于接受这种惊喜。      索亚松想着要不要再添些什么花招,对于李月江常常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玩够?”全当做空气般听而不闻。      索亚松想要彻底的改变李月江对他的想法,趁着对自己有愧疚的心理,一定要迷死他。      “你不要总想着逃跑,有我和你在一起,你享受这种福利就好了,以后还会不会有人这样不计回报的待你就很难说了。你心眼小,嫉妒心又这么强,自私鬼还抠门。和你在一起的人,其实蛮倒霉的。”      索亚松偶尔的臭嘴巴令李月江是相当意外,这究竟是他的无心之言还是真心话呢?索亚松的家,江江像是个男主人一样进进出出,觉得舒服至极,尤其是在索亚松的家里干他,然后看他坐在对面围着被罗里罗嗦的报怨,就觉得有意思,他承认自己抠,尤其是对索亚松总是吝于付出,他是不相信索亚松的一切,江江把脸凑过去,“你说什么?”      “ 难怪不是吗?你看着我和陈曦说话,那眼睛都快把他们杀死了。”      看到索亚松洋洋得意的表情,江江切了一声并不承认。“不让你和陈曦说话那是因为那人讨厌。你周围的朋友,我见没有几个是正经人。至于公司的人,你又不是傻的,还看不出来是在巴结你吗?”      江江不屑一顾,丝毫影响不到索亚松的自我感觉良好,“巴结我也正是因为我有巴结的价值,管他是冲什么来的,只要最后结果是我想要的就好。”      李月江半探着身子托着下巴,研究他的表情“你总是缠着我为的是什么?”      “谁缠着你了?”想一想索亚松也不急于否认了,笑得坦然“亲爱的你不知道吗?那是因为我爱你啊?”      江江把他的脸推到一边“怎么可能?你爱的是我爸。”      索亚松皱眉“不要再进行这样无聊的对话好不好?”暗自抖落一身鸡皮,说他爱李加,就像在说自己和亲生父亲一样,很难解释那种不适感。      看到索亚松脸上的讨厌表情江江忽然失去了逗他的心情,“知道了,你恨我父亲所以要报复就来勾引我。”      李月江语气轻淡,索亚松却觉得寒意透骨。      “你说什么呢?关你爸什么事,我是真心喜欢你。”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喜欢。”索亚松一时想不起理由。      “你看你连你喜欢我什么你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吧,你喜欢我不容易上手,你周围的人都是上赶着追求你的,或者你一追求立刻就像苍蝇似的粘过来。因为我欺负过你,你总想找回来,又因为我对你很冷淡挑战了你的好胜心。什么喜欢,你们两父子都是爱说谎的。”      “李月江,你说得不对,你太偏激了。”      索亚松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他确实是没深想过这些,凭着自己的直觉来,或许会有些征服的味道在里面,不否认江江说得有些道理自己对他的喜欢还没纯粹到只喜欢他人的程度,但是他也没复杂到李月江说的那么势利,若不是喜欢,他是不会委屈自己做这样的事的。索亚松有些生气,“你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呢?”      江江坐在他对面拿眼睛看他,眼尾轻微上挑,一瞬间索亚松觉得自己又发现了他与李加的又一个不同之处。这种表情李加就不会做。      江江挑着眼睛看他“是吗?那你最好别赖上我。”      “赖上你怎么样?”松松虽然觉得他讨厌,还是有点喜欢他,在还喜欢的这段时间内,赖上也无妨。      “当然是没有好结果。”      “那大保呢?”      “他不算。”      “为什么。”      “你不是说我单相思吗?”      “啊呀,真记仇。”      类似这种对话重复过几次,李月江便觉得无聊,无论怎样刺激索亚松,索亚松都轻描淡写的避过去。和他呆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适感,就是最近的床事做得越频繁,李月江便越觉得讨厌。      而且离钱佩林越近便越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做的那些事简直就是太恶心了。如果自己是明着坏,那么钱佩林就是杀人不见血,父亲就算成天跟在他身边他哪天把父亲卖了恐怕还会为他数钱,他们太不般配了。      李月江极度忧郁下和大保通了个电话,大保与他多年的交情,哪怕他说“还好。”也能猜得出来心绪不佳,极力邀请他过去玩“顺便看看我的工作环境,我带你出去转转,最近开发了几个项目,都很不错。”对于扩展运动,江江实在没什么兴趣,但是他对大保有兴趣,也正想脱离一下这个环境,趁机摆脱掉索亚松,这层意思当然不能讲出来,不过是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出门,给两人点距离的空间。 50 50、第十三章 ...      佩林年轻时也是恃才自傲的人,对江江的能力颇为欣赏,私下了对李加免不了要称赞一番。佩林赞美人时是不吝词汇的,更何况爱人喜欢听,再一个他和江江的关系也确实需要改善,日子长得着,总是这种状态并不好,佩林希望这释放出去的善意年轻人能领会到。      可是一看到李月江那张脸,尤其是对着他时的眼神,佩林又觉得心堵。别人看李月江最多是桀骜不逊,可是李月江看着他的眼神佩林理解起来就是挑衅。      佩林是长辈,自然不屑与他一般见识,终究还是发生了点小冲突。      起因很简单,佩林前后发过来两份资料,交待后者立刻发通告。偏偏江江的电脑当时接收出了问题,将授意与之前的资料混为一谈。      而江江的秘书也犯了一个不算小的失误,做为甲方他们之前委托的宣传公司配合度并不够,这是长期以来一直存在的问题。协调两次后没有明显效果,李月江决定换人,发解除合作协议给前后,将前者的委托余款转给新合作者。      这家宣传公司的老板刁钻厉害,是出了名的臭嘴巴,一旦惹怒能够口不吐脏字的令人自惭形秽要去跳河。公司里的老员工颇为领教过他的厉害,每次接洽便会打怵。      李月江毫无压力,只觉得这种小事不必亲自出马,委托秘书发两份传真,对着那吱唔的美女交待“他敢有什么意见,让他直接挂我电话。”      秘书胆怯之余一紧张将合作方案发错了。第三方接到解除方的协议还好处理,而原合作者接到第三方协议时怒发冲冠,直接找到佩林处告状。      李月江最近也是忙昏了头,连犯了不值一提的错误,而对方又是颇有点背景的,钱佩林照顾着老关系之余便当众训了李月江。      本就是杀鸡给猴看,且以行动向众高管说明,不要以为我对他有偏袒,出了错一样挨骂。钱佩林的习惯是,越是亲近的人骂得便越凶。而李月江跟他一点都不亲,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屑于做,怎么可能会受这点委屈。      两人的争执一再升级,佩林也是动了真气。      佩林恼恨的,不过是江江的态度,李月江在意的,也无非就是佩林的姿态。都觉得对方不像话至极,在李月江眼里,钱佩林是个老官僚,在钱佩林眼里,李月江是无法无天的野蛮崽子。这话当然不能对李加讲,佩林私下里对李加说的是“明明他错,怎么可以这么狡辩?乖僻自是悔误必多,等将来吃了大亏就知道后悔了。李加,江江的性格太槽糕了。”      高管之间的矛盾再小,哪怕关起办公室的门,也会被风闻的人演化成雪球般大,更何况大老板发飚时就算再多两层隔音板,外间也一样听得到,两人针尖对麦芒,李月江气势不弱音量也不低,再加上钱佩林那见不得人的性取向,李加与李月江之间并未公开的关系,有些传闻已经到了不成样子的地步。      当事者全然不知,两人都不肯先退一步。钱佩林息事宁人的前提是李月江认错,李月江则是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要想让他认错可以,必须解除那个忘八蛋的外包关系。      索亚松来看李月江时他正在收拾东西,将资料放到行李箱里,索亚松大张嘴巴“你不会因为这点事就辞职不做了吧?”      李月江斜着眼睛看他“你是不是盼着我早点走呢?别做梦了,我才不走,有本事让老忘八蛋开了我。我去一趟B市,公出而已。”      “这种时候出差?你不申请谁敢安排?”索亚松用一种很可疑的眼神打量他呢“那水岸华庭的案子呢?不是你一直在跟?就丢在这里了?”      “你找人接手吧,我看你那个第五事业部好像饿了很久似的,只知道围着我打转。”      接手便接手,只是惋惜的表情一样要有“你这不是将矛盾一再升级吗?有必要和我爸搞到这种程度吗?”      “我并没有要和老家伙对着干的意思,是真的有事需要离开一趟,你不要太过敏了。”      好吧好吧,我来给大公子擦屁/股。”      李月江瞪他“这屁/股的甜头你手下那几个人已经盯得眼睛发花了吧?你不屑来擦,可有人争着来舔呢。”      索亚松脸上微晒“这话让你说得真难听。”      “抱歉了,我心情不好。”虽然话语里毫无歉意,索亚松还是照单全收了。      李月江面对着索亚松,有些话总是要交待“我走的这段时间,你自己多保重,不要乱搞关系,如果有合适的可以谈恋爱的对象,就大胆一些,不用考虑我,别委屈自己也别太放纵,安全第一。”      索亚松只听进去前半段“别乱搞关系,”后面的自动屏蔽,心头一阵甜蜜,自以为那是吃醋的表现而非暗示另择良人。笑嘻嘻答应,然后问“那我送你吧。”      李月江想了想,觉得也并不急于这一夜,既然要和他斩断关系,少不得敷衍一番,反正也是最后一次,就当是赠送的福利好了。      索亚松以为他是和父亲生气,自己更应当充任好化解误会的大使。颇为卖力的两面讨好,既侧面的指出李月江脾气暴躁遇事易怒的性格,又表明立场,“我爸也是一把年纪了,长辈都有身份在那里,你放低点姿态,就算有错,你也当让着他有什么?先示好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来,吃块排骨。”      这场面颇有点像小夫妻在说悄悄话。李月江夹着排骨一时怔住了,一家人温馨的坐在一起吃平常的饭说平常的话,就像大保他们家那样的生活,李月江已暗自羡慕了许多年。恍惚了好一会后,甚至有那么一刻冲动,结果对上索亚松的眉目,李月江不由得无力叹息,只要是这个人,就不行。      所谓的送他,自然是先送到家里温馨小聚一下,烛光晚餐、泡泡浴加浓情蜜意的床上激情戏码。      说话间,索亚松灵机一动,问他“好长时间没见到你那位心上了,大保去哪里了?”李月江含糊不清,索亚松怀疑大保就在B市,心里十分嫉妒。      李月江没来由的心虚之后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怕他,就算坦白的说大保去了B市能怎样?本来和谐的前奏像走了调一样变得有些别扭。      索亚松是个不冷场的人,心里不舒服依然端了酒杯半靠在李月江身上,刚刚洗澡时两人差一点擦枪走火,忍到这种时候,李月江便探手进睡衣里摸他前胸,江江笑着与他回吻在船要入港时,半支起身“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李月江又好气又好笑,别的男人换成这种时候恐怕早就磨牙了,他倒是无所谓,干脆枕着手臂靠在床头上看窗外,大敞着衣襟中耸立的部分像个笑话一样,他伸出手抓了遥控器开电视。      电视并没有反应,李月江赤着脚下地查看,发现电源被预先拔掉了,弯腰刚要插上,看到一双水靴出现在视线里,再抬头,惊得手上的遥控器掉在地上,左右回头看看连忙拉起床帘“就算晚上,你不要吓人好不好?”      “怕什么?还怕有人看?”这附近都是高层建筑,搞不好或许就会有偷窥者看,只是做那种事时他不怕人看,自己穿一身工装出现就怕成这样,索亚松大笑不止。      李月江眉头耸立“别笑了,别人会以为我们是变态的。”      “那又怎样,你不是喜欢这种?”索亚松本身因为经常锻炼的缘故,肌肉也很紧实,脸再漂亮也不会把他当成女人来看待。如今一身行头,打扮得像个擦窗工,李月江不由得两手揉脸“你是要穿着这个来吗?”      “来就来,我们来做你想做的事好不好?”      “不好,我现在有点怕你。”李月江准备穿衣服。      “你这么着急想去儿啊?”      “我哪也不想去,我就想离开这里。”两人嘻笑着打闹,拉拉扯扯中半开玩笑着说真话。      “你早就想走了,我才不放你出门。除非你躺平了让我上个八百回,泄了老爷我心头欲/火,我就放过你。”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还回来呢。”李月江敷衍着亲他的嘴,从索亚松手里抢出皮带,一边系一边交待“我会给你打电话的。”索亚松觉得自己像二百五总是被他骗,这借口明明是他总是对别人讲的,什么时候轮到李月江说话了。      “不行。”飞扑而上。索亚松非要给个交待不可,李月江无耐之下只得脱了衣服按照他的意思做下去。      被缠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得不抱怨“你看它,挺得困难顶得你也难受,何苦呢?”      索亚松上半身无力的趴在床上,额头顶着床面,也实在胀得难受,李月江这“病”既让他欢喜也让他愁“你不用太得意,这种时候不要不要再强调什么自尊心,别再憋着了赶快放出来吧!你总是忍着会生病的。”      “你不是赶时间吗?不是要走吗?怎么还留在里面?”      “你真是,”李月江快速律动起来,前后冲突,顶得索亚松颤音连连“你总是变脸像翻书一样其实也挺可怕的,难怪每个情人相处得都不久,时间长了,发现你的真面目,于是一个个都离开了吧?”      李月江的嘴不是一种刻薄,索亚松已经习惯了并不介意他的不实猜测,换了体位捂住他的眼睛,轻轻在耳边呢喃“没关系,你在就好。其实,就算你当我是别人也没有什么关系。不用在意我。”      “江江,你想我是谁,我就是谁。”      舌尖挑逗着一点点在他侧脖勾舔。李月江的皮肤变得更加敏感,因为看不见,无论是听到的还是毛孔感受到的,都有点刺激,一点点开始升温。      在快要冲顶的一瞬间,索亚松堵着他的嘴边亲吻边问“你不是喜欢大保吗?”李月江一下就软了,脸上挂满无耐。“不要这样好不好?你不是小孩子了一定要一报还一报吗?”逼迫索亚松喷发的时候,让他意/淫李加的时候,索亚松心里想必不舒服,于是又用同样的手段让他意/淫大保。      李月江是真心喜欢大保,不用提醒自己都会悄悄的想,当然不经挑逗,自然也不会有那种为难。虽然一睁眼怀里这个人给予的视觉冲击力绝对刺激着他不能冲顶,但是这种煎熬的感觉反复几次也能激起别样的情愫。      李月江觉得自己到底不是人格分裂的,也不想那么欺负索亚松,为了摆脱脑中所想,动作的幅度便有所加大。      索亚松被他刺激得直流眼泪,如果换成大保,相信李月江绝对不敢这么大开大合,出声求饶的同时又忍不住挑衅“没关系,你可以叫名字,叫啊。”      他这种自虐的心理李月江无法理解,也不想配合。      索亚松不依不饶,高姿态和躺在下面还是压在上面没有区别“大保知道你这样吗?啊,你这个变态。”      索亚松在更剧烈的震动中哽咽,李月江明明说过不喜欢他,他还偏要往上凑。“为什么?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这样的话说不出来,疼得紧了只得用巴掌啪啪煽李月江的耳光。      “索亚松,我只煽你一次,你打我多少下了?我知道你疼,我轻点,你闭嘴好不好?”      李月江俯□一点点亲吻,这个人身上的肌肤每一处都令他不满意,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就算再完美又能能怎样?只不过是习惯了而已。有感觉时,因为被挑逗而刺激着站战来时泛起的微微恶心感,随着次数的增多渐渐减少,李月江除了感叹自己适应能力超强之外也隐隐生出一种担忧,这么下去,最初的坚持会不会就此放下?更坚定了离索亚松远一点的决心。      因为伤害到索亚松,李月江心里十分愧疚,看着躺在那里皱着眉发烧的男人,实在不能一走了之。所以除了取消行程外,照顾索亚松时更是刻意的温柔,而与大保预定的见面时间又往后推迟了半个月。      李月江总是在有意无意间欺负索亚松,这已经形成一种隐性习惯。索亚松刚好一点点,便身上裹着毛毯打理房间“我不过是病了两天,这屋子就像个垃圾场,你在家里也这样?”      索亚松记得李加说过,江江小的时候就是个管家,里里外外大事小情没有一处不操心。而且印象中他的房间向来整洁的很,虽然不排除是佣人打扫的嫌疑,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五体不勤的大爷?      李月江两手捧着饭碗将粥喝得干干净净“松松,你真有天份,八宝粥都熬得这么好。”      因为他一声亲切的称呼,因为一句夸赞,那点疑惑一扫而空,“是吗?你喜欢,我明天还做给你吃。”索亚松忘了生病的那个是自己才对,也忘了因为李月江豆子没泡开便下锅,一怒之下自己动手的前因,只笑咪咪的想,原来他也会表扬自己。      意外的,两人的关系因为一场疾病而有所改善。索亚松一如既往的发散热情,李月江再想摆脱,又不忍心伤害他,虽然心里知道他也不会受多大伤,可是见那个孩子一脸阳光的说我喜欢你时,拒绝的话怎样也说不出口。      索亚松觉得他们其实也没有什么理由不能在一起,既然他们接受彼此都没有问题,那又会有什么麻烦呢?只要不让大人们知道就好了。爱情这种东西当然不分/身份和地位,同 50、第十三章 ...   志之间只要谈得来,哪里要计较出身?又不是过一辈子要许诺将来的人。      至于为什么对李月江这么执著,之前或许是少有的征服感刺激着他,可是现在,那偶尔露出的关心与体贴表情的男人,越来越有吸引力,待别人都是冷冰冰的男人唯有对自己才会体贴,索亚松解读起来便是“无论爱恨喜欢与否,我对于他来说,总是特别的存在。”这一点认知令索亚松无比开心,就连李月江倒杯水给他的小小细节,都会感动好长时间。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接近尾声,只是要看如何收场而已。      就算坐在同一个办公室里,索亚松发呆时李月江便会自顾自做手上的活计,看似相安无似一团默契,其实毫无交集。      偶尔索亚松会问“你是不是因为对我爸不满在报复我?”      李月江当然斥之以鼻“你这想法纯粹是无妄之谈,你是你他是他,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老家伙看不上你的呢。”      “你爸才是老家伙呢。”      “你怎么说我爸呢?”      “你先说的我爸。”      因为父亲的问题相互之间也会探询“江江,你那天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嫉妒我爸,你等着他们分开,你时刻想要把你爸抢回来?”      李月江头发倒竖“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不用瞪我,我就问问,你是不是挺喜欢你爸的?”      “你有病吧?”      “我是有病,我发烧刚好,你就又让我感冒。但是你病得也不轻,你那里再不治恐怕真要出问题了。”索亚松瞟了一眼李月江的弟弟。      “只要你别太喜欢它,让它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你是不是挺羡慕我爸的?因为我爸那方面特别强,总把你爸弄成那样,你就想让自己持久一点?”      “别给脸不要脸,少造谣。”李月江是真生气了,一回头又捎到索亚松眼角。      “你又打我?”索亚松抬脚照着李月江腰侧踹了过来。      当时都在床上,索亚松半靠着床头,被横搭在腰际。李月江赤着身子,一脚踩着床沿,胳膊搭在膝上,手里捏着香烟吞云吐雾。      这一脚踩得巧,手上一错,烟头掉了下来,裆处的宝贝因为刚刚用过,红着头部在那里里休息,被烟头的火星燎了个正好。      本来就脆弱的部位皮肤最是娇弱,江江连忙弹跳起身,捂着那里咝咝抽气,然后往后掀床单“你真是疯了。”      索亚松不敢示弱,抽出脑下的枕头砸了过去。软绵绵的枕头砸中目标又弹在地上,李月江拎起枕头用力砸了回来,被索亚松一巴掌弹飞。      李月江冷哼“索亚松,你真是有病。”      “对,你才知道?晚了。”索亚松站起来顺手抓起摆在桌上的花瓶哗拉一下扣在李月江的头上。      连花带水,夹着瓷瓶的碎片,挂了李月江一头一脸。      “李月江,我忍你很久了。”索亚松忽然心底升出一丝畅快,他忽然有点理解母亲当年为什么喜欢打父亲了,太舒服了。      李月江用手抹了一下脸,冷冷的扫视过来。有细微碎末划过脸上肌肤,渗出道道血丝。脸颊微痛,李月江也无暇去看,不屑于同索亚松互欧,快速的穿戴起自己的衣服裤子“你他妈的被压得久了,动作都娘。”李月江一直没好意思说索亚松尖叫的时候更娘,想到他吓得吱哇乱叫时脸上挂出一丝笑。      “被揍还笑得这么得意,让你坏笑。”索亚松又掷出一个枕头,枕头砸到李月江脸上,因为沾了水的缘故,因为离得近又用力过度的原因,那枕头挂在李月江的脸上停留了好久才徐徐掉下来。      这几秒的等待令索亚松一时紧张不已,想到之前李月江在他身上鬼画符般写满字索亚松不由得咬紧嘴唇害怕。      李月江也不用手去碰,等着那个东西自己掉下去,然后木着脸过来掐索亚松的脸颊,“你不就是不让我走吗?”低下头嘶咬他的嘴唇。      索亚松被啃得喘不过气,张开牙齿回咬,对方的舌头混着血腥味伸到嘴里,在牙膛中徘徊翻滚,索亚松呼呼喘着气享受着这种灭顶快感。      一吻结束,门铃刚刚响起,李月江自顾自的穿衣整理“我今天真的要走了。你快起来开门。”      索亚松像个佣人似的被他支使了好几天,赌气罢工“你怎么不去?”      李月江从容的系扣子“反正不是找我的。谁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索亚松骂骂咧咧的裹着床单过去,透过门镜看了看,微微诧异,再回头看李月江,那人无动于衷的只顾整理自己,背影竟然俏生生的招人疼。索亚松眼珠晃动,快速的拧开门把“您找哪位?”      李明保风尘仆仆的奔过来,自然是略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索亚松那身简单装备吓了一跳。      他的出现自然也吓到了李月江“大保,是你?你怎么来了?”      “啊?啊~我出差顺路就过来找你。”      “你找我怎么会找到这里?”李月江向他身后望去。      大保连忙解释“放心,没有别人,我,”尴尬的看看索亚松再看看李月江。      索亚松回给他一个自然微笑“既然是江江的朋友,那么就进来吧,家里乱了点,你随便坐。”索亚松大大方方的回到床上,爬到里面然后拉过被子自己盖好。      大保用手抓后脑,屋里哪有一处可落脚?再说他上来本就冲动,也正因为对方是李月江,所以才三分好奇加小孩心性,玩起恶作剧。“我,我就不进去了,我先走了,你忙着。”      江江看看床上的索亚松再看看大保,一把抓住他肩头“不用,你等我,我马上也走了。”      李月江快速的穿好鞋,拉开衣柜扯出自己的外套。索亚松看了看大保的后脑,想到那臊得黑中带红的脸庞,不由得笑翘了眼梢“你过来。”      李月江皱着眉俯□小声表达不满“又做什么?”      索亚松挪过上半身,竖起手指贴着李月江的嘴唇“这里肿了。”      李月江向后快速的闪身,如同躲避蛇蝎一般 ,索亚松一把抓紧李月江衣领将他扯到自己面前“你躲什么?你敢对他表白吗?”      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床单自肩部滑了下来,李月江帮他又拉了上去手掌在肩头拍了拍,那透过手心传过来的温度,令索亚松心中一荡。李月江笑着帮他抿了下嘴角“出血了”大拇指伸到嘴里用力的吮了一下“我不表白,我为什么要表白,我的心意他知道。”      索亚松紧抿着嘴做切齿状“凭什么你的爱情是爱情,别人的爱情就都是阴谋?我喜欢你就那么不值得一信吗?”      李月江摸他脑袋“我知道了,我走了。你好好养身体,别总没事找事,你把对我的那脾气都用在你爸身上,对着你爸硬气一点,有些原则,别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也坚持下自己的意见。现在这个案子交给你们第五事业部了,再整得面目全非,真是不如不弄。”      “还有,屋子要勤打扫,一开门就会闻到一股味,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李月江走后索亚松赌气的将枕头砸在门上,觉得自己像个怨妇,又过去捡起枕头抱在怀里窝在床上。扯过被头兜头盖下,索亚松十分憋闷。      第二天到公司时,对着李月江那个空空的办公室惊怔,索亚松才惊觉他说的那个我走了是什么意思。      索亚松等了几天也不见李月江回来,最开始倒是硬气的不给他电话,但是一个人心里一但放着另外一个人,不论做什么便都想着他。尤其是想到李月江和赵明保在一起,必是一脸贱笑,指不定要怎样讨好。      索亚松就知道那是他的最爱。常说因富而生谄最可耻,遇贫做骄态贱莫甚,李月江倒是不耻不贱把自己踩在脚下,什么都没有,还骄傲成那样。索亚松越想越气闷,一想到他捧着个黑碳般的大个子还当成宝,索亚松心口阵阵发痛。      怎么就沦落到这种田地?索亚松不服,堂堂贵公子魅力无人能敌,欢场上试验无数无往不利,凭什么他李月江就不看到眼睛里摆在心上?      索亚松买醉后离开喧嚣的声色场的,无论陈曦和那帮狐朋狗友怎么挽留,独自一人扬长而去。“我才不与你们这帮醉生梦死的家伙鬼混。”      来不及缠借口给家里,便独自一个人直奔B市,索亚松窝在辅位上,揉着太阳穴打电话“周秘书,对,李特助之前有没有托你订过酒店,是啊。”索亚松套消息自然易如凡掌,“还有麻烦你替我打个电话给这个号码,对,转告我家里,公司有派遣任务,临时决定的。”      那是太子爷的宅电,还有一定机率会和太上皇通话,没有谁不愿意代这个劳,而托美女的福,索亚松顺利的摸到李月江预定的酒店,不停的掀门铃,甚至引来服务员的注意,也没有等到里面的人出来开门。“你找哪位?屋里客人不在。”      借着酒气,索亚松坐在楼梯口等,虽然他衣着华丽,难免行迹可疑,不久保安便亲自上来“请”他下去。好在这座城市虽繁华却不好绯闻,尤其是对这种公子哥似的丑态不敢兴趣,平常一出门便会被狗仔围截的索亚松如今形单人只走在路上,连年少女子见了都会捂着鼻子闪到一边,躲他如同躲酒鬼一样。      索亚松呵呵傻笑,身边更多的还是行色匆匆的人。走在这样的街上路上,忽然有种平凡人的感觉,一遍遍给李月江打电话,倒退的景色反反复复坐的路线。忽然有种飘匆不定的感觉,后悔两个字慢慢升腾起来。      李月江自然是和赵明保在一起,吃饭的地点大保比较熟,盘子大菜量足服务员态度也不错,两个人坐在颇为简单的饭店里谈知心话,手机便从震动状态被他拨到了静音。最初当然知道来电的人是索亚松,也正因为是他,所以才觉得没有必要接听,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于是,索亚松听的永远都是“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大保尴尬着喝酒舔了舔嘴唇“江江,没想到你们在一起?”      “你误会了,有些话一时也解释不清。怎么,是不是吓到了?”      大保摸着后脑憨笑。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那里的?我并不住那里呀。”      大保不好意思讲实话,他还兼着一份不可告人的任务。这边的拓展公司果然与原本想像的差不多,项目都是带有娱乐性的,没什么难度可言,在他的建议下虽然增加了高难度的训练,因为一次出队时险出意外。      因为赵明保个人能力出色,当时化解得巧秒,但是同一路线,别的领队却不敢走,老板了留下了一定的心里阴影,于是之后的几项提议都被撂置起来,理由是“危险系数太大。”      约江江到这边来玩时,就已经在考虑辞职的问题,“老板固步不前,公司的理念也实在是不适合我。”后来因为和店面销售有点小冲突,借新上市的道具时店面以库存少成本高为理由不外借,一气之下便辞职了。      而私家侦探这种活计是一时兴起兼的职位,但是接到的第一笔便是跟踪索亚松调查他行踪。几天下来,大呆便发现,索亚松和李月江关系似乎非同寻常,李月江这人与别人不同,是从小到大的兄弟,知道他家庭背景复杂,但是真的步入这个圈子,多少会有些失落。      李月江以前只是性格乖张脾气不好,如今出入都有保镖相随,进出高档场所,毕竟不同了,伤感的同时,猛然闪过一个信号。      “对了,你让你那个朋友注意点。”凭着职业敏感,赵明保觉得委托人来者不善。      既然那人和李月江有牵扯,这份兼职又是玩票性质,并不打算干下去,干脆和盘托出他所知道的内容。“反正我在这里也不会常呆,过几天还是要回老家去。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有钱人家的孩子,未必合得来,还有,他的身份啊,江江,哥劝你,还是三思吧!”      李月江点头“大保,你真的多想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以后我详细同你讲。”大保白了他一眼,李月江谎话没编圆的时候常拿这口头禅骗他,真当他还是在一个学校里打篮球的孩子哪?      “大保,那你回家以后有什么打算?”      抛开之前的烦恼话题,大保认真计划“我爸近几年不是承包了条长途客运吗?以前还好,最近两年麻烦事总是很多,别人都换新车了,他舍不得钱,而且许多年轻人都出现混,那边你也知道,那么大岁数有的时候压不住的。”      “抢客很厉害,他上了年纪算帐有时也会犯糊涂,若是不注意,还容易被人逃票。”两个人感慨叹息一番,想当年赵爸爸雄风尤在时,是多威武的一条汉子。“我弟弟,你也知道,总想出来做事,脾气大打架又不行,我在倒是能照应一些。”      “也是,你出来这么多年了,回家看看出好。若是想出来,再来找我。对了,别忘了帮我催房租,也是老房客了,总喜欢拖帐真不好。”      大保不由得笑出声“你这个小财主还在乎这点钱?算了,我帮你记着。”      李月江无耐的撇嘴,他也是走投无路时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处房子。钱佩林断了他供应的时候,他一个大小伙子受了那老家伙的蛊惑,总觉得自己是成年人了,再管家里要钱不好,更何况祖父母挣钱也不容易,外婆和母亲虽然疼他,若是被父亲知道他拿他们的钱却不肯对自己诉苦,一定又要伤心了。      左右为难之下也是不屑于向钱佩林示弱,便想了这么个主意,反正当初房正都是他收在手里,便委托大保代租出去。那种城市,那种户型,租金有限,勉强维持了一段岁月。      难以为继的岁月里有这个忠诚可靠的朋友在身边,很难说得清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每当距离远一些就觉得和大保不过是亲密一些的兄弟情谊,可是哪个人会想和兄弟在一起做那种事的?而且离得近一点就会查觉自己内心的骚动,对大保的执著非同寻常,这才是一生中真正的爱。如烟花如烈火,既炫目也危险,就算焚身也甘愿飞扑而至。      独自一个人坐地铁,索亚松头靠着车窗,手机里是机械式自动重复拨打。终于,无人接听的电话传来回应,男人的声音柔和,索亚松竟然愣了一下,李月江这人真的很特别,就算虚情假意也带着吸引他的魅力。      听着背景音还不算吵,索亚松谨慎的问“你在哪里?”      “当然是B市。”      “B市哪里?”      “大街上。”      “李月江。”      “知道了,很晚了,你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我也在B市。”      “你来做什么?胡闹,回去。”      “怎么不接我电话?”      “你喝酒了。”      “你才喝酒了呢。”      “我是喝了,索亚松,听话,别耍酒疯。”      一句听话,两个字就让他软了,索亚松糯糯的 “谁耍酒疯了?”      李月江叹气 “你到底有什么事?”      “为什么不说话?问你做什么去了?不回答我是不是?...我当然没乱搞,我喝没喝酒和我是否花天酒地有什么关系?我跟你说话算数,别又好两天就找打架。我电话不接为什么啊?...你和大保在一起是不是?别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你有时间和别人说话没时间接我电话告诉我一声?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问你什么时候回家,那我不回家你也别找我,别给我打电话,你打我也不接。听见?……分手就分手,谁怕谁啊?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离了你我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就是你,离了我能不能活啊?我替你操心得很,别逼得急了自己找根黄瓜捅屁股。”      “我一直干的都是你。”江江倒没再说什么“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你是用黄瓜解决的。”      似乎有冷笑又似乎只是啪的一声扣下,索亚松脸气得通红,好讽刺的语调令他肝脏都跟着颤抖。      越想越气,索亚松还没摔电话那边就已经挂机了,只得对着传来嘟嘟音的话筒放几句狠话。      一抬眼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那人含着笑意在看他。      那男人绝对是不容忽视,就算站在窗边也挺直着身子,显然是当过兵或者从事过刑侦行业,骨子里带着种不容侵犯的美。个子很高,相貌很帅,若是平时被他遇到,绝对要上去搭讪。“嗨~帅哥。”      做为ONE NIGHT的对象来讲,实在是上佳货色,索亚松索亚松浑身散发着诱惑人的气息冲他展颜一笑,暗自对李月江示威“我又不是没人要,敢笑我?”      两人一切都相当顺利,而那方面又莫名的合拍,彼此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虽然有些可惜,但是如同经过这座城市,奔着某个人来,却没有遇到某个人一样,虽然算不得伤心之旅总是有些遗憾的失望感伤掺在里面。      索亚松自己做了错事,不好对着李月江发火。等两人都回去,又意外得像是没吵过一般,再没人提起那场争执。      那人留在索亚松肩膀上的咬痕不易消除,索亚松也不敢再主动提起和李月江上床,两个人意外的相敬如宾。李月江告诉他要防范的事,索亚松也多加留意加派了人手。      索亚松对那方面的事不再变得积极热情,李月江暗暗松口气的同时也窥探他是否另结新婚,索亚松的交待虽然像强词夺理“我没问你你到查我?”可是李月江也有自己的事要烦恼,便无暇顾及。      李月江情绪不高有心事,索亚松也看得出来。好像是被什么事烦恼到一样,就算在同一间办公室也会各自发各自的呆,因为都觉得没必要对对方坦白,两个人便心安理得的各自烦恼着各自的问题。      那个有过一次意外事件的人叫苏钛,之后又有了巧遇,那人与生俱来就有一种亲和力也有一种致命诱惑的洞察力,似乎他看过来一眼就能看到索亚松心晨去。      再遇苏钛,索亚松几乎以为这就是另外一段情缘的开始,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早晚都可以把李月江那么个人戒掉。      有对比自然就会找茬,小事上总是挑对方毛病,一开始李月江会侧目看他,后来便会尽数攻击回来。      某一次两个接合作公司的负责人,因为去晚了没有接到,索亚松气得跳脚。“临出门偏偏想起要拿东西。你什么时候变得像女人一样多事?”      李月江不屑,是外资又怎样,再大的重量级在钱佩林眼里都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再说,既然提前走一步想必对方就是故意躲开太子爷的亲自接待,想必是另有安排。“应该是那个起床迟又要收拾得体体面面的人的错吧?”      “我为什么会起不来你不知道吗?都说不要了,还插在里面。这种事上你从来不知道体谅别人。”      “既然知道自己的斤两就不要总惹火。你不吵着要做,我会按了你玩强/暴吗?”      两人都十分生气,李月江解开安全带“你下车。”      “我为什么下车?”      被李月江连推带踹的赶了下去,索亚松暴跳如雷,李月江则心安理得的坐在驾驶座上,把车门一关,“我懒得看你。”      再次无比明显的意识到李月江对他的漠不关心,索亚松浑身发寒“李月江,你真自私。”      这里连出租都打不到,难怪是想让他走回去?      “反正你有得是本事,索大公子,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李月江,你心里只有你自己,我是瞎了眼睛才会对你好。就因为我骂你欠黄瓜捅是不是?”      李月江笑了 “你还记得哪?对,我记仇,你无私你博爱,你大方,那你怎么还找柏力麻烦?你看你把老头打压成什么样了。”松松抿嘴不说话,看着李月江开着他的车扬长而去,消失在视线里。      索亚松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若他是财主自己就是奴隶一样的地位,凭什么?真是应了那句犯贱的话?索亚松想抽醒自己,也是第一次伤心绝望,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招惹,注定会受到伤害。江江说过让自己远离他的,是自己不自量力。      索亚松和李月江的冷战,并未引起两位父亲的重视,他们本来就关系尴尬,四个人一起吃饭也是难得的事。      好不容易坐到一张桌子上,钱佩林是有点兴奋的,又因为拿下一笔国际案子,就多喝了几杯。李月江最看不得他明目张胆的冲李加抛媚眼,弄得像个老流氓一样,都能猜到桌子底下在做什么样的动作。      儿女们坐在这里还敢这样,除了老不羞之外,也是没拿他父亲当回事,在他眼里李加算什么?是不是方便一点的可以拉上床的对象?索亚松可以装做没看见,并不是真的没看见,李加憋红了脸任他调戏,撑不住时只得说“我喝过了,要休息一下。”      江江起身“我陪你上楼。”佩林自然不会假手他人“我陪他上去吧。”      因为这一句暗示空间极大的话,惹得江江同他闹翻且大骂不止。你这头发情的公猪,除了把他往床上拉你还想干什么?在儿子面前□是不是特别来劲,你个不要脸的没廉耻的家伙。”      钱佩林惊愕着回头,"你说什么呢?"前段时间李加身体不好,他又很忙,已经好几天没享受到床第之乐了。昨天终于荤,做得有点过火,本不想再招惹他,但是今天看着那艳丽的表情,眼睛里就再也放不下别人了。      钱佩林怒极,“这是和长辈说话的口气吗?”冲到江江面前扬起手,江江冷笑着扬起半边脸回庆“怎么?还想打我吗?”眼睛里满是挑衅‘我早晚把我爸接走。”      佩林冷笑“那也要看你爸愿不愿意。”      “老王八蛋。”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江江抬眼看他,眼睛里只有两个字“不服。”      佩林轻笑“我要教你如何和长辈说话。”抬手一巴掌将江江打得旋转了半周。      李月江扶栏杆才维持住身形,回头瞪视佩林。      “怎么?你还不服?”      李加被突如其来的场面镇住了,紧张的看着他们两个,江江扭头看向李加“爸~”那一声爸叫得抑扬顿错,李加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地位是如此尴尬,端着手问佩林“你打我儿子做什么?”室内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佩林看着李加,那眼睛里没有责备没有问什么,只是这么看着,李加渐渐便承受不住那视线,睫毛微微扑闪。      李月江怒极,蹬蹬快步跑到楼上,看着儿子的身影,李加不由得埋怨佩林“有话好好说,你打他做什么?我上去看看。”      李加上楼时,李月江已经冲进他的卧室里,拉扯出行李箱,把李加的衣物简单收拾几样装了进去,李加见这状态心惊不已“江江,你在做什么?”      “爸,收拾东西,我们走。”      “走?”李加茫然的看着他“江江,要去哪里呀?”      看到李加一脸的惶恐,江江气火攻心,大踏步走过来,李加条件反射的向后一靠,江江的拳头砸在自己头上,然后抱头蹲下,李加摸着儿子,“江江你,你这是怎么了?”      李月江到底是胡乱收拾出一箱子行李,拉着父亲的手腕便下楼,直奔大门口走去。拉开大门,他前脚刚踏出去,佩林便扯着李加另一只手腕将人拉了回去“要走你自己走,李加留下。”      佩林连人带行李,将李月江推送出去,然后啪的一声把大门关上。      “这这,佩林,不行啊。”李江左右为难,回头对上佩林喷火的眼睛,话又咽了回去“你敢跟他走?”佩林一把将李加扛在肩头,快步跑上楼。      索亚松像没看到眼前这一出出闹剧般,从容的将晚饭吃完。佣人们都识趣的躲了出去,整个大厅里只有他自己,用餐巾擦了擦嘴巴,优雅的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个来回,将墙上那从小看到大的壁画又看了个遍,屋里的摆设和家具其实变化或许不是特别大,或许根本就是小时候的记忆模糊了,竟然还是觉得那么熟悉。      索亚松从容的出门,毫不意外的,大门口外站着李月江。“呵,你还在这里?”知道他在呕气,有心安慰,但是他对佩林说的话索亚松都听见了。      父亲那样的人是值得尊重的,自己都不敢仗着宠爱冲爸爸吼叫,李月江你一个拖油瓶你算什么?索亚松以前想不明白,一瞬间全都了解了,他对父亲的态度,多少也与自己有关系,正因为自己在那他里不受重视,所以父亲也被看轻了。      “你是成年人了还在玩捉迷藏的游戏?”一瞬间索亚松又长大了几岁,嗤笑了一声,毕竟这个男人是自己惦记了许久,但是注定没有结果的事一定要硬捏出个结果,终究是不欢而散,他们的关系只能再见,而且是再也别见。      索亚松施离这座宅院时想,这里本就不是他的家,以前是父亲母亲的现在是父亲和李加的,关于小时候的那些记忆,快乐的不快乐的,终究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这里不是他的家,也不是李月江的家。开车从李月江身边经过时,没有犹豫的滑行过去。      倒视镜里那个人影渐渐变小,肩上抗着行李,依然傲慢的抬着下巴。      要忽略掉一个人太容易了,哪怕是在同个城市里,以前只要想就会见到的人,如今不见了也不会想。李月江其人如同当年的影子一样,倒退着飞速驰离他的生活。不关注就真的不会再看到,其后许多年,索亚松再没见过李月江。    作者有话要说:妈呀~~太不容易了~~~终于码出来了~~~看你以后还敢跟活力更新榜不? 某阳捶腰,老了~~实在是毫无活力,再也不敢装嫩了~~~ 51 51、第十四章 ...   偶然想起,因为没有人刻意提到,所以那想起就变得没有响应,也就仅仅是单纯的“想起”而已。      索亚松的朋友圈子和李月江的没有重叠,公司的同事也一样,李月江在公司里没有要好的同事,即便是颇为照顾他的老主管,也只有在过年时才会接到他一条短信息。      李月江的离职悄无声息,甚至许多人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因为李月江同钱佩林有过激烈的争吵,所以私下里会有若干猜测,当然,这些猜测不会被索亚松听见,没有人刻意在太子爷面前找不自在,即便是因为讲别的事偶尔提到,也会以“那个谁”替代,或冠以若干形容词,当然负面的偏多。      随着岁月的递增,人员的更迭,李月江那个人,就算再有才华,就算性格再糟糕,再有神秘性,也不再是闲聊时会被人想起的对象。      如果不是有那么几次李加通电话时脸上神采飞扬,那掩示不住的笑意和轻语轻喃,明显是在和儿子通话,索亚松真的以为那个人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当年在李月江身上感受到的快乐与疼痛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浅淡,那个人那一年一气之下奔赴异乡,也不知道会不会撞得头破血流。他为了自己的幸福,像飞蛾扑火一样冲过去,索亚松又何尝不是?      那样一段糟糕的关系,索亚松是非常想忘掉的。至于他是不是去找了大保,找到以后又怎样,现在两个人有没有在一起,其实并不关心。      索亚松的生活轨迹很快便恢复到之前的“正常状态。”向来是个魅力磁场,闪闪发光般扩散着自己的爱意。      被这样一个英俊潇洒多金又多情的人爱恋着,是件美好的事,所以索亚松喜欢的人多半也喜欢他,可以称得上是无往不利。再之后的几年间情人也始终没断过,每一段感情的结束不久,那空虚和寂寞很快便会被下一段感情填补上。      也不知道是新恋情弥补了旧恋情的伤痕,还是旧恋情因新恋情的滋长而黯然,有伤心的情人为不能独占他一人而争吵,又会为索亚松的甜言蜜语再度心软。索亚松是个飘忽不定的人,爱情来了,便惊开地泣鬼神,恨不得把所有的好都给对方,没有感觉了,也会全身而退,立刻坦白相告。      有些人会出于一种自我保持而撤退,索亚松最近相处的一个小男友就是这样眨着无辜的眼睛,含着爱意与泪提出分手宣言的“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但是和你在一起没有安全感。”      前一任比他年长的男友扶着额头无奈“你真的是个好情人,可惜那方面的关系太混乱了,我受不了。”      索亚松是真的爱他们,妈妈小的时候告诉过他,如果想得到对方的好感,就要学会先微笑,如果要被别人喜欢,一定要先释放自己的善意。索亚松觉得自己每一次提入都是百分百,而受伤也是百分百。      他一受伤便会想起一个人,苏钛。和苏钛的关系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发展成稳定的关系,苏钛固然很有魅力,但是对着这样的人,索亚松也没有安全感。索亚松几乎已经认定自己没有那种命,没有那种和一个人一生一世的命运,又因为眼看着父亲幸福的生活,觉得像李加那样的男人都有人要,像父亲这样独裁的男人都会有人死心蹋地,自己早晚都会遇到真命天子吧?      苏钛当然不是他的真命天子,但是几年下来,“朋友”这个圈子,走走停停,总会有新的人进来也会有人离开,盘点一下,唯有苏钛还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和苏钛在一起舒服、自然、快乐,无论是谈话还是做/爱,总会很契合。当然那人的工作性质也充满了许多诱惑性,只要一想到便会热血沸腾,只是那人恐怕与自己一样,都是在打个“伴儿。”并不是爱人。      索亚松需要爱人,他很用心的疼爱他们,然后很用心的投入到分手的状态,再与下一任恋人相遇,激情似火,他忙碌着认真着循环着自己的宿命。      正因为不死心,正因为有小小的期待,是以屡战屡败,他爱别人时是真的,每一个情人爱他时也都是真的,分开时,自然也是真的。有时,索亚松也会想,是不是像李加那种性格的人,才能够和一个人天长地久?      索亚松有试过找那样的对象,温柔一些的体贴一些的,但是相处一段时间下去,又会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分开,他们都很优秀,又都会有各式各样的问题无法与他契合。      因为一件小事就可以成为分手的导火索,一言不合就能再也不见。      和他在一起有所求的他见过,无所求的也见过,有故做高傲的,也有真清高的,有脾气倔强的,也有温和似水的,有玲珑八面长袖善舞的,自然也有步步为营以退为进的。      苏钛就是那种从容自然的,给的东西若是他想要的,便会接着若是不想要的,便会拒绝。他不想在你这里要什么,如果遇到需要帮忙的事情,也不会害羞的不肯开口,一切顺其自然,如同多年的老友。索亚松无法准确形容他和苏钛之间的关系,总之,比恋人差一点,比炮友近一些,不像朋友却又很亲密。      错开的城市错开的生活,当年的事记得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索亚松知道李月江比自己年长几岁,有些事看得比自己早,或许,他早就已经预知,他们没有任何可能。当年自己一情愿的扑过去确实太单纯了。其实单看那段关系,两个人相处短暂,却也是真的性格不合,处不来。      那么多年的事就像是一场梦,飘忽一下就不见了,偶尔听到那个人的消息,也不会失神很久,默默的不再有任何感觉,他们的关系是不正常的如同后组合家庭的子女,与其硬往情人的路上奔不若做一对兄弟,或许会真的能培养点感情出来。或许他们找的都是一种家庭归属感?年轻时的一段荒堂事就这么被岁月掩盖了过去。      有的时候冷静一下会有更多沉淀。      索亚松约了一帮朋友聚会,小情人哭哭啼啼跑回来“我离不开你,我太想你了,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吧?”      索亚松皱眉“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我们不要说这些了,你先回去吧。”小情人不甘心,紧随其后。他不信索亚松对他就这么无情,索亚松还真的是滥情到无情的地步,“我说过我一次只能谈一个恋爱,”指了指身边的苏钛“我现在和他在一起。我对他好。”      陈曦苏钛他眨眼睛,苏钛苦笑,这种时候他总是在当挡箭牌。周围一干人,都是索亚松的朋友,这种场面见得太多,没有人好奇,该摇色子的摇色子,该讲笑话的还在讲笑话。      “你和我在一起时,你说过,只对我一个人好。”      “那是我对你好的时候,可是你不要啊。再说,我们只睡过一次,睡一觉就要负一辈子的责任,我没看错你的性别吧?”      小情人继续哀求,索亚松无动于衷,继续在续摊的时候也任由他当尾巴,哭哭涕涕追上来的人是透明的,谁也看不到,谁也不理会。      谈恋爱这件事,可以让索亚松活力无穷,永远朝气蓬勃。陈曦羡慕之余也会感叹“你真的很乱。”索亚松笑笑“不适合的都清理掉了。”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如果苏钛肯再等几年,他一定会回来爱他。被人追捧着的感觉真好,索亚松需要时间验证自己的魅力。男人时刻需要认可,无论是哪一个方面。      几年的时间眨眼而逝,索亚松最近总觉得眼皮在跳,就像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以往每到这时,便会丢手机或者是钱包,这一次,紧张了好几天,什么东西都没有丢,心情便不由得烦躁起来。      和苏钛去吃饭时,烦躁感越来越强。那一天时间很紧,苏钛刚出任务回来,表情疲惫,仍然肯陪他出来。      地点是离他上班的地方三站远的餐厅,饭店的环境不是很好,服务员长得也不漂亮,食物的质量虽然谈不上糟糕,也并不满意。鸡腿还算入味,配菜被煮得变了颜色,赠送的茶水难以下咽,对面的男人无话,自己也懒得讲,总之心情奇差。      糟糕的预感在出来时达到了顶点,新买的路虎,右后方被撞出个大坑。      他的车规规规矩矩的停在停车位上,连线都没有压,看车的老太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索亚松怒吼“人呢?谁看的车?”      周围的人不停张望,过了良久,才看到一个老太太从移动大厅那边跑过来,索亚松强压着怒火“阿姨,我这车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怔住了“我不知道啊,不是我干的。”      索亚松立起眼睛,本来天就热,一连串的不顺心,总想找个人发火“那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你应该在这里看车吧?”      “我想起来了,是刚才一个本田撞的,就停在你旁边的那个,他倒车出去时撞的。”      “然后呢?”      “然后他就走了,往那边走了。”老太太冲着右边比划了一下。      “您就这么让他走了?”      “不然怎么办呢?我也不能上去拦呀,他都开走了,你说我一个老太太能和轿车对着干吗?万一他把我撞了呢?”      “那车牌多少号呢?”      老人茫然的摇头。      索亚松被她气乐了,“您就是这么看车的?”索亚松忽然觉得这个老太太眼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他记忆力出色,应该会记得的,只是想不起这个老太太了。      苏钛皱眉“算了,我赶时间,我们先走吧。”      索亚松上下打量老太太,很费解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这时,远处一个黑瘦的年轻人跑了过来,胸着还挂着那种满大街都是商贩才会佩的包“外婆,怎么了?”      索亚松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都说旧情人不能再见,果然见了不如不见,他和他爸越长越像了,如果不仔细分辨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现在的李比要比他还好一点,那个养尊处优的男人,偶尔胃痛一下就会惹得老爸跑前跑后。而这个黑瘦的家伙是谁?      下面穿一双破运动鞋,牛仔裤底线飞边,白茬模糊一片,膝盖附近的窟窿虽然很后现代,绝非人为剪口,显然是磨得旧了。老旧的格子衬衫,老旧的夹克,唇边还有一圈稀疏的胡子,也不知道是刻意留的还是根本就没刮,脏兮兮的。李加以前的照片索亚松看过,那个站在父亲旁边,长得唯唯诺诺的半勾着腰一副可怜虫的样子,现在的李月江就是这样一副外表。当年他还觉得他挺帅的来着,傲慢的,有风骨的,和他爸是截然相返的,怎么会长成这副样子,会不会性格了变得一样?当年自己是那么迷恋他,索亚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心脏在抽搐,我的哥哥,这也太残了。 52 52、第十五章 ...      李月江和索亚松大眼对小眼好一会,彼此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李月江外婆看到一线曙光,“江江,你们认识?”      外孙脸上的表情有些别扭,对面的小伙子也皮笑肉不笑,外婆又觉得那曙光不过是玻璃瓶外面的诱惑,有光明没前途,显然两人关系并不好。      索亚松的脸扭曲了几下,“是你啊?”没有好不好,许久不见之类的客套。“嘿,这个怎么解决?” 用下巴点了点车尾。      “什么怎么解决?”李月江茫然的表情和李加如出一辙。      “前几天别人刮到我,这么长”索亚松张开手比了一下距离,不足一扎长二十来公分。“喷漆三百多。这可是一大包,说放跑就放跑了,这哪成?就算我倒霉,你们也要给个说法吧?收我车费的时候可是很积极呢。”显然把他们当成了责任方对待的口气。      “噢,这样啊?...”李月江继续茫然,他看到和索亚松在一起的男人了,高高的个子,不说话靠着车门的姿势,本来就是个不容忽视的人,骨子中又渗透出一股子官僚气,应该是索亚松喜欢的那种类型,他上大学时就喜欢健壮一些的男人。      苏钛木然的扫视回来,索亚松当着他的面勾引情人无数,心情好时苏钛会点个头或者笑笑,心情不好,比如今天赶时间的状况下,也没心思去敷衍。开了车门上去,点火发动。      索亚松这边还在滔滔不绝,苏钛赶时间,摇下车窗,长手臂冲窗外一伸,手背轻飘飘的扇了扇,那意思是算了算了,快走。      索亚松可不想就此作罢,一定要有个交待,李月江保持着刚才半勾着头的样子,似乎颇认真的听他说话,良久才问“你有车险吧?”      索亚松张着嘴愣了一下,“我们不要谈这个。”苏钛按了几下喇叭,索亚松冲李月江点下巴“找个地方说说吧。”      李月江把腰包摘下来递给外婆,勾着腰,外婆我去一下就来。“江江,”外婆紧张的抓住他的手“没事,外婆,他不能拿我怎么样。”江江贴着外婆的耳根“他是那个男人的儿子。我不怕他的,他打不过我。”      老太太了然,再看索亚松忽然多了几分气势,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李月江猫着腰开了后门上去。      苏钛开车,从后视镜里看李月江,李月江也正在看他,索亚松侧过脸看苏钛,假装无所谓其实笑容里带着两分讨好“有任务吗?”苏钛嗯了一下,几不可查,索亚松余光瞟眼李月江,他已经垂下头,额头挡住眼睛,看不清表情,只看到秀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      三个人在车里相互打量,索亚松坐在副驾驶,掏出笔记本随便翻到一页空白,递到后方“写吧。”      “写什么?”李月江抬头,一瞬间,索亚松觉得那眼仁里白的更白黑的更黑,像深潭一样,只是视线向下,看到那圈毛绒绒的胡须,索亚松就没什么感觉了。      索亚松垂着眼皮“你说写什么?后保险杠撞成那样不赔吗?刚才我看大灯都碎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反正是要修的。你修还是我修?我那车的配件贵死,至少也要二千块呢。”      “二千?”李月江瞪了一下眼睛,“那又关我什么事?”      “因为是你赔啊。”索亚松的声音比他更响,眼睛瞪得比他还大,于是貌似气势也更强。      李月江不认为那点伤值二千,两个人讨价还价,一番口舌争执,索亚松说话说,显得十分有理,最后订下一千的数,索亚松报怨不已“我吃点亏,不能再少了,不然你就把车修好给我开回来,我是懒得理你这个事。”李月江翻了他一眼,磨磨蹭蹭的接过本子慢悠悠的写。      索亚松觉得无趣至极,又瞟了一眼他那嘴唇周围的胡须,腹议不止,根本就没有浓密的毛发还学别人留胡子,不伦不类的,又脏又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若是硬硬的胡茬摸起来会更有点感觉,像苏钛,有时早上起来看到那青色的下巴,用手摸去就会觉得特别男人。李月江这种软扒扒的,一点阳刚气都没有,只会让人想起下面某个部位的绒毛。想到那个区域,索亚松不由得下腹一沉,扭过脸假装看外面。      李月江犹豫着下写纸条,时而停下来斟酌词句,苏钛不由得多看了李月江一眼,然后冲索亚松挑了挑眉,意思是“你的新目标?”苏钛对索亚松的口味侧目不已,两人对视中索亚松的辩解苍白无力,扯出个特别无辜的笑“你多想了。”苏钛晃了晃头,一副“真受不了你”的样子,无声的交流中把车停靠到一边,向前走一点拐个弯他就到了,为了避嫌,每一次都是停在附近。      苏钛下车时,与索亚松自然而然的亲了亲脸颊,再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月江一眼。      之前的猜测都被证实,李月江垂着眼皮并不看他们。      苏钛走了,索亚松自然换到驾驶位。李月江将纸条撕下来叠好递给索亚松,索亚松接过来夹在本子里,又仔细看了看李月江,极力想在他身上脸上再看出些好感来。      可惜事与愿违,非但没什么好感,反而有点倒胃口,之前升出的那一点调戏的心思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索亚松没有发动车的意思“我一会还有事,就不送你回去了,你在哪里下?”李月江老实的打开车门走下去。      倒视镜里的后影,堵得索亚松说不出来话,甚至不如抗着行李负气出走的时候。索亚松十分郁闷,这种郁闷还无处可发泄,不能与人分享,只堆在他胸口,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到底什么样的遭遇可以让一个人有这样大的变化?      别人都觉得索亚松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骤冷骤热毫无头绪,索亚松自己却觉得条理分明长情得很。那曾经是他孜孜以求的,如今虽然变质了坏掉了,却仍然舍不得丢掉。皱着眉回想这么个人,以前的美好全都消失不见,瘦瘦的身影毛绒绒的嘴唇是那么触目惊心,真是,他连啄一口听兴趣都没有,却又不得不注意。      其实也应该感谢重遇李月江,如果总是拿过去的他与现任情人们相比,便会觉得他们都不如他,无关公平不公平,只要有对比,便会忍不住要衡量。曾几何时因为那段关系碾转难眠,想这个家伙想得无法自抑,现在的情绪很难说得清,上帝保佑,终于可以把这个人戒掉了。      索亚松心情不是很好,好在他自己善于调节,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把那么上个人忘得差不多了。偶尔想起,忍不住唏嘘一下,说不后悔是假的,早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当初也不会投入那么多,自己的眼光啊。      索亚松日子过得滋润无比,对于他来说唯一为难的便是去祖父母那里。自幼和外公一起长大,亲近得甚至没大没小。而祖父母不同,外公对父亲冷暴力时,祖父母去看他也要看不少脸色。尤其是改了姓氏后,每次去祖父那里都会有内疚感。      索亚松是懂事的孩子,钱佩林忙他就要代劳勤去探望。而祖父母看他的眼神,哪怕是宠溺对索亚松来说也是无形的压力。那种负担不言而喻,只要看到他便会想到儿子,争气与不争气都体现在钱佩林身上,一个gay事业再成功也是有瑕疵的。      索亚松有的时候很心疼祖父和祖母,同样是gay,人家的儿子和自家儿子就是不一样,李加的父母能无知无觉特别滋润的活到现在,他们老两口却如同霜打的白菜,整天忧郁万分,还是和外公在一起更舒服一些,      钱家父母看到孙子自然是高兴的,不论他姓什么,总是自家骨血。钱妈妈又是洗水果,又是打电话给饭店叫餐,宠爱中甚至带着讨好。因为索妮雅的事,当年他们两人被索老头指着鼻子骂个狗血淋头,有娘养没娘教是口头啴,此后多年仍被歧视。而索亚松的到来就像帝王临幸,一年也就那么几次,却让他们受宠若惊。      钱父特意叮咛“去江江那里订。”钱母笑着说“当然。”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对方电脑占线,钱妈妈便又拿出饮料和零食尽数堆在索亚松面前。      “哪个江江?”索亚松很好奇。      “是你李叔的儿子,小时候你们也一起玩过的。”索亚松一时接受无能。“他不是在常夏吗?”      “回来很多年了,想当年我们松松还上大学的时候呢,这时间过是多快。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上了年纪的人不自觉的就变得啰嗦,像钱父那种见过些世面的人也会变得八卦起来。“他们家不是有一个小饭桌吗?做得挺好的,后来学生有五十多人,还请了两个阿姨帮忙。有一个因为股骨头坏死需要静养,正巧那时候江江没什么事,便过来帮忙。”      “其实那孩子也没什么学历,在外面混还不如自己做事情,渐渐的,就撑起个饭店。”      钱母接过话头“现在也不全看学历的,像江江这样也很厉害,他才多大啊,就能挣这么多钱。以前是一层的小门脸,扩成两个门市那么大,今年又把二楼买了下来。”      “那他们家不开小饭桌了。”钱父问。      “当然开,老李开开中午开个面包去学校门口接学生。二楼专门有个包间是给孩子们留的,学生来了走后门,不和顾客接触。江江那孩子也有本事,印了传单和名单,就在附近的汽车配件城挨家挨户发,老李接完学生,就拉着小工去送餐,光米饭就要准备三大桶,你想想那得卖出去多少盒?”      因为索亚松对这个饭店好奇,钱妈妈决定带他去看看。“松松,虽然排场和你们常去吃的地方没法比,但是做得很干净,你放心。他们家有烤肉还有炒菜,做得很地道,网上还有人拍他视频,据说是最帅的厨师,大勺能颠出花样的玩,来吃饭的人都要等位置。”      索亚松没想到地个清冷的毒舌的男人喜欢厨房,他以前不是最不喜欢自己父亲围着厨房转吗?      名声在外的饭店其实并不大,出了小区左转就是,原本是随马路的住宅,因为窗改门变成了伪商品房,于是,那房间的格局也就略微有些怪异。装修不错,环境有些吵闹,索亚松留下祖母陪李奶奶说话,自己又回到车上等。      他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李月江。李月江在厨房是在露天场地搭建出来的玻璃房子,十分简易,夏天拆了玻璃就是大排档。      别人都套着厚外套,李月江却穿着件工字背心挥汗如雨,索亚松发现,李月江的胳膊很直,上半身的肌肉分布均匀,依然瘦瘦高高,却毫无病弱感,精壮得令人羡慕。头发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后面长得漫过后颈,鬓角也没了层次。仍然很挫,或许是自己有了免疫能力,或许是今天状态比较好,似乎比一次见到时感觉好了些。      索妈妈坐在收银台旁边与李妈妈闲聊,李妈妈一边和她搭话一边手指如飞的计算着帐单。索妈妈不由得感慨起来,她之前和李加的妈妈关系是好,可是那种好还带着攀比的心理,总觉得自己的老公更能挣钱,自己的儿子更有出息,自己的存在感更强一些。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索妈妈发现,这个朋友似乎过得比自己开心。      两人闲聊时有个结帐的顾客,用整钱付款后又说身上零钱其实是够的,让李加母亲把整钱还给他,在他递回初始找的零钱时,李加妈一把将准备递给他的那张百元整钞抢了回来“你把我的钱给我,你是倒票的是不?”      原来那人递给李加妈的零钞并不是原来李加妈给他的,他左手拿着找到的钱,右手准备的是假钱,这种迅速换钱的人俗称“倒票”,卖衣服的地方常见,饭店里倒很少见。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佩林妈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边人已经扔下钱逃之夭夭。      李加妈得意的炫耀“还想吃霸王餐,我是那么好糊弄的吗?”佩林妈不由得感慨,“你真厉害,我是不行了,认线眼睛都花。哪里还分出他还回来的是谁的钱。”不由得又想起老公,李加爸忙了一天,没事还研究着怎么修车,他老公现在得了哮喘,有时咳嗽起来惊天动地,几乎以后他会喘着喘着就把自己喘过去。而自己,心脏病糖尿病都找了上来。      两个好朋友坐在一起时,那人红光满面,她就是病贵妇。相互打趣着,佩林妈不由得便羡慕起来,羡慕她命好,无比的羡慕。有时坏心眼的想,为什么我们要默默承受,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把真相告诉他们又会怎样?想过之后,又立刻恨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佩林,李加怎么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因为有负罪感,佩林妈现在是真心和李加妈好,不计得失的一味对她好,人都是相互的,李加妈自然也真心对她好。因为儿子的隐私而收获一个好朋友,也不知道是祸是福,走一步算一步吧。      老年人在里面悲喜交织,索亚松也没闲着,他一直在看李月江,好奇的趴在方向盘上看那个男人,李月江脖子上现在搭着毛巾,时不时的便擦一下,几个大勺来回忙,菜出锅快品相还好,有女孩子站在旁边笑嘻嘻的尖叫,还用手机拍照,索亚松脸上表情都纠结在一起。      李月江早就看到他了,忙过一段后,带了盒饭出来“你奶奶说给你的。”他两手搭在车门上,索亚松离得近,正巧能闻到背心上的油烟味,一点都不好闻,比他当年抽的烟还冲,但是莫名的,生出一丝亲切感,索亚松就想和他说两句话。“你什么时候还我钱啊?”      李月江皱眉“我欠你钱吗?什么时候的事?”      索亚松手敲打方向盘,“上车,”李月江看了看后面,“我挺忙的,你有什么事在这说吧。”索亚松瞪着大眼睛翻了下眼皮,李月江觉得那眼神媚中带俏。      索亚松想起那个笔记本,一边翻一边说“你欠我一千,别想赖帐噢。”“我什么时候赖过帐,我只是给你证明一下你的车确实是被人撞的,以一个过路人的身份,你怎么这样,没见过钱吗?沾包就赖,你也学会碰瓷了?真是的,人啊,变化真大。”      索亚松看了一下那纸条,恨得咬牙切齿,将纸举到李月江面前“你,”李月江接过来,看也没看揉成一团“这什么破玩意。”那纸团随风翻滚,不一会儿便不知所踪了。      李月江看着索亚松变了好几个脸色,十分担心“你没事吧?身体不好就回家休息一下,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索亚松凌乱了。李月江已经向回走,工装裤里包裹的屁股小巧而又有形,背心后面汗际连连,头发上烀着一层头油,怎么看都与美无关。索亚松虚火上生,那个有洁癖的臭男人竟然变成这个样子,妈B的,就是欠操,忽然有种扑过去的冲动,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几年不见,这人怎么还和以前一样讨厌? 53 53、第十六章 ...   索亚松很生气,生气中又带着暗爽,又有些久违的不甘,总之还是应该生气的,于是便做出生气的样子。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里,踢掉鞋子气哄哄的往屋里走。      苏钛刚刚睡醒,听到声响,揉着眼皮迎出来,看到带回来的方便饭盒,脸上挂了笑意“特意给我买的?你真客气。”不顾那两双堪比月亮石的眼珠子,自顾自把菜腾出来放到微波炉里。      索亚松敏感的嗅了嗅空气,有一丝不详的预感,拉过苏钛半边膀子,在他身上闻来闻去“你又在我这里和谁搞了?”      苏钛躲开他的探查,用筷子虚指他鼻梁“你就是爱多心。”      索亚松趴过去搂苏钛的脖子,自后方一点点亲他,苏钛像拖个人形口袋一样,端着碗回到卧室里,眼睛盯着电视,往嘴里扒拉饭“别闹,不可能的事,我今天睡了一天觉。”      苏钛打消索亚松的顾虑,“什么事都没有。”回头认真的看他“要不要咱们干一炮?”      索亚松兴趣缺缺,“算了,我也有点累,想睡觉。”他现在特别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钛无所谓的笑笑,把手叉进他腋下“真不要?”      苏钛坏坏的看着他调逗的样子,确实能勾引得人心中一动,衡量了一下自己的体力,索亚松还是放弃了,今天觉得异常疲惫。      索亚松窝进被子里,感觉味道确实不对。不过算了,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吧,他现在特别想和周公在一起。      苏钛凡事细致是职业特性使然,索亚松有一双狗鼻子却是天份,对着这么个有侦探潜质的家伙,苏钛也着实不轻松。      之前确实有人来过,也确实没发生什么,但是提起来,又要费番唇舌,于是根本就不讲。      难怪索亚松敏感,他曾经泡过一个喜欢香水的男孩,那孩子长得清爽干净也很漂亮,就是特别喜欢香水。偏偏索亚松对那个过敏,而那牌子的那个味道又是男孩必不可少的,每次做完都要起一身红疙瘩,又是吃药又是打针,索亚松实在折腾不起只好放弃那个人。      男孩欲罢不能,哭闹着上门,与之前的前任撞到一起,两个大男孩挤在门口各说各的衷肠,索亚松有种二重唱四面楚歌的感觉。苏钛也在,看着两个人各自哭诉有多钟情,然后互相瞧不上眼,完全当成热闹。      直到双方一言不合打起来,苏钛才过去拉架,两个大男孩是拼足了全力要把对方打个落花流水,苏钛在中间拉架时不免挨了几脚。      苏钛把他们各自教训了一下,一番弹压后,一场闹剧才算收场。      四个人谁也不肯先走一步,又都累极,于是围坐在一起吃了锅面条。      最终索亚松把前任让进屋里谈判时,而苏钛和香水男孩对着紧闭的房门面面相觑的彼此都有些尴尬。屋子里的声响是在做什么,他们都是同道中人,当然明白。      香水男孩蹭过来靠向苏钛眨眼睛“哥,你真厉害。”男孩被苏钛吸引非要干一炮不可,苏钛本来也是找索亚松上床的,换个人倒无所谓,还是装模作样的提了个条件“既然和我搞,以后就不能和索亚松再干这个。”于是这四人混乱的关系才算告终。      索亚松提着裤带出来说都解决了时,苏钛也正在余韵中吸着香烟。不管多么闹人去屋空后,剩下的还是他们俩。这事在索亚松看来也算不上垢病,只是苏钛和别人毕竟不同,总会介意一下。      陈曦会对索亚松说“你这关系太乱,需要整理一下。”索亚松不以为然,陈曦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我看挺好,一点不乱,我清楚怎么回事。”      那两个人后来都去哪里了,实在想不起来,倒是苏钛似乎和那个香水男还有联系,索亚松怀疑苏钛偷食,苏钛说没有,那就假装是没有吧!本来也不是恋爱关系,时间一久也就懒得追究了。      兴致上来时,索亚松会上下其手要检查。不过每一次都没有真的检查到底,有时睁只眼闭只眼的事,太计较起来也没意思。      苏钛曾说过旧情人的事,在感伤中沉缅的那一刻,索亚松觉得那故事离自己无比遥远。有些人的生活,是别人永远都插不进去的。      他们都是过去,每个人心里好像都有另外一个人,江江有大保苏钛有温华华,而他索亚松的过去除了一片片飘过的影子,什么都没有。勉强算得上青梅竹马的几个人都闪不出火花,好朋友陈曦最近相中的人,倒是才认识的,貌似相处得还不错,索亚松很奇怪,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他们如同棋子朝着既定目标前进,不能后退也不能改变,有脱轨的冲动,却因为太理智而不敢冒然尝试,何其悲哀。永远不可能像李月江一样率性而为,那个人,可以从容的帮人看车,可以西装革覆的教训别人,也能用大勺敲锅沿喊叫着“装盘~”。      深夜寂寞的时候无论是抱着别人还是被别人抱着都无法得到温暖,寂寞是无从排解的。苏钛对他说“你这种寂寞就是孤独求败的高度,什么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所以不懂得珍惜。”      苏钛是在损他,他知道,但是类似的话好像许多年前也听李月江说过,那个人就尖酸多了,很少有人可以得罪别人的同时还让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这也算是他的一种本事吧?      想到李月江,索亚松既无奈又发自内心的笑了。      “谈恋爱吧,我们来谈一场真正的恋爱。”索亚松在心底酝酿许久的话,还没有对他说,苏钛就遇上了过去。      于是索亚松在和陈曦报怨缘份这个诡异的东西的时候,便想到自己的过去,“李月江那个人也蛮神奇的。”      陈曦听了他的描述后大笑“兄弟,那你要奋起直追才行,现在什么最挣钱?餐饮业啊,人家都快搞成连锁店了,那是美食大王,你不抓紧恐怕要被别人抢先一步喽。”      “屁餐饮大王,我不稀罕,要追你追。”      “我还真想追,不过差距太悬殊,一会变身掌勺的大厨一会变身教书育人的老师,这刺激我还真接受不了。”      索亚松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什么老师?还说你对他没意思,你怎么知道的?在哪个学校?”索亚松每次想起李月江,都会笑,笑过之后心里特别空虚,忍了一段还是想知道那个人的事,最近常去祖父母那里,发现李月江只中午在来,晚上是不来的。若不是陈曦一时走嘴,他不真不知道李月江在忙什么。      陈曦这个潜在敌人也不由得不引起他注意。看着索亚松如同护食小狗一样竖起毛发,陈曦只得合盘托出,偶然看到他在某补习班教成人英语。      索亚松表情扭曲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那个学习糟糕的家伙,现在竟然真的去误人子弟了。听父亲说中学都没毕业,后来是托了相熟的校长,才勉强给弄了个文凭。      学习班和宣传册上印得一模一样,小班授课,一个老师面对二十个来个学生。李月江坐在高脚椅上,时而反手在白板上写下单词,时而幽默的开玩笑“lose face算不算常用语?”      底下的学生们莫棱两可的摇头,有的人小声说“Chinese English”索亚松发现李月江笑的时候,挺招人喜欢的。      “我说算,为什么?很久以前,在美国,修铁路的时候,两个穿马褂梳大辫子的兄弟迎面相逢,两手一抱拳,long time no see。”      下面一片哄笑声。      李月江等笑声渐小后说“现在也被写进词条里了,美式英语。为什么,因为说的人多了,中国人有多少?如果说得英语多了,怎么样?那就是普及化英语,前几天还有人跟我说laugh six you laugh,你笑个六笑。”      又是一片哄笑,时间相当持久。      不过是个小插曲,锋利如李月江也会散发自己的亲和力,索亚松觉得不可思议,心底有一个被画了满身油渍的小人委屈的扁嘴“他就知道欺负我。”      索亚松既委屈又生气,哼笑一声,美国人并不认可的好不好?拿着手里的简介去找校长“我觉得你们有虚假炒作的嫌疑,这个人我认识的,根本就没有海归的学历,这上面却写着留学加拿大九年。这是为什么?”      李月江下班之前都没有再见到索亚松,临走时校长把他单独留下,这是他中学同学,当年跟在屁股后面班长班长叫的家伙,现在竟然抗起教育业的大旗了。两手来回搓,尴尬的笑“要不你去幼儿园那边帮帮忙?”      “怎么?索亚松找你麻烦了?”      校长挤眉弄眼“你认识他啊?他来报雅思的,说你教育背景不符。”他没敢告诉李月江,索亚松还说过“你们用这样的老师我很没有安全感。那人在我公司上班的时候,用的可是假文凭。”      李月江笑“好,我去,真是的,当初让你别这么写,偏不听。”      校长很报歉的笑,露出一侧虎牙“你不会生气吧?”      “没有,怎么可能?”      校长拍胸脯保证“没事,等他毕业了,我再把你召回来。”      李月江悄悄翻了个白眼,那人学习好着呢,至少会三种语言,还会来这里上课?      李月江少有的想起过去,当年酒后说了激动的话,再醒来大保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就假装什么都没说过。      因为钱佩林赶他出门,而李加又不肯跟他回家,江江一气之下跑去常夏,“爸,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李加一遍遍给儿子打电话,无论李月江怎么刺激,也绝不提离开。而常夏,在他到达的时候,大保已经不在那里了。      错开的城市错开的生活,几年下来,当初的事用另外一个眼光再去看,又有不同的感受。包括对钱佩林的态度,包括索亚松这个人。      李月江觉得自己某方面的迟钝继承了父亲的基因,多少年后总会想起那个少年,从墓地出来时穿越丛丛碑林穿白色衬衫的索亚松,伤感的那一瞬间竟然让他感觉到万分温暖。      李月江住在饭店楼上,下面便是夜市。盘着腿坐在床上专心致志的发呆,其实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想过去,想得更多的还是未来。一定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迅速成长起来,才能把父亲救出来,才能让母亲过得更好。      太多的事情压在胸口,索亚松就变成了小小一块,一定要等闲暇时才能打开了轻轻看一眼,再慢慢封上。虽然惦记,虽然不再排斥,也只有等着那个人主动靠近,才能敞开怀抱。      小动物一样的孩子,忍不住就想欺负,把心底的烦躁压下,燃起一只一如既往冲味十足的香烟,吸两口,横在胸前。      无需开灯,窗外的霓红彩光就能将室内照亮,地板随着灯火的变幻,时红时绿。沉缅思绪,总结这一天的收获,吵闹的夜生活被秋日吹凉依然热闹,每个人的日子还是一样继续。      索亚松好长时间没有看到李月江,自然有些后悔,逞一时口舌之快又有怎样?追根究底,一听到消息就马上过来,本身就很冲动。找人容易,给陈曦打个电话,或者拜托苏钛帮忙,可是索亚松不想,曾经受过的伤太深,李月江变身成井绳,他也一样害怕。人类对于自己不能掌控的东西,总会有处我保护的危机意识,就算再好奇,也不想主动试一试。      索亚松没有提前预知,便去了父亲那里。      佩林正在安抚李加。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李加订制了件西服,佩林陪他去取。那是复古式后面开衩的格子装,当初选样式时,李加很犹豫,是佩林一再劝说,说这种风格也很适合他,显得别有一番气质。      李加一时心痒在店里试装时就直接换在身上,他是自己进的店门,佩林坐在车里等,边等边用手机上网,时不时的看下窗外。见李加回来立刻收了东西打开车门,替他把袋子放到后排座。      穿了新衣服的人,心情都会莫名的好一些,李加兴致勃勃的问佩林“好看吗?”佩林张望街头看如何调头“放在袋子里,我又没有看,怎么知道好不好看?”      李加明明是穿了灰色西装进去的,出来的时候差别这样明显,佩林完全没发现,显然是没留过意他在穿什么。      “放在袋子里?我穿在身上呢。”      “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只看脸了,没意思到衣服。”佩林腾出一只手抚李加肩膀,像在给小鸟顺毛一般。      李加郁闷之中也说不出来什么,这是不可避免的,在一起年头太久了,也听过褶子睡衣的笑话,没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觉得悲凉。不是佩要变心了,而是麻木了。李加相信,若是他遇到什么事情,第一个冲过来的一定是佩林。太清楚这个人有多爱自己,也太了解这样的平淡忽视是不可避免的。其实自己也不是每天都会留意到佩林在穿什么,让他事无巨细的都关心自己也不现实。      只是没有新鲜感了。      两人堵气说的话调的情,都被索亚松看到了,佩林把李加堵在墙边“你生气了是不是?”并没有留意到儿子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索亚松往下缩了缩身子,借着沙发背面的遮挡隐藏身形。      李加摇头“我没生气。”         “还说没生气?”也不知道父亲做了什么,李加咯咯笑了两声“你别闹,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准备。”      衣料的摩擦声传来,没看到人索亚松凭感觉就能知道他们抱在一起了。      “李加,你知道的,我有多爱你。”      “我知道。”      “当初你那么喜欢女人,如果不是我,你不是经历现在这些。”      “佩林,你听我说。”      佩林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他嘴间,语调轻了又轻“我总是担心你会抛下我,离我而去。”      “怎么会呢?不可能的,佩林...”      佩林眼神幽怨“你儿子总想让你走,你家里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情况还说要给你介绍女朋友,你妈说让你相亲的事,我听了很难受。”李加想不到佩林也会有这种心思,连忙安慰,“佩林你别多想,她就是随便一说,我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佩林靠在李加怀里,李加又是温言细语又是许诺连连。索亚松太了解父亲了,他一定不是这么想的。仰起头向后看去,在沙发上露出两只眼睛,果然父亲正搂着李加。在李加看不到的角度里,那个男人眼角的笑纹还有得意的表情,坏坏的,像个孩子,这样的父亲和这样的李加都是他不知道的。      两人一路上楼,都没有发现沙发里窝着这么个大活人。      索亚松既嫉妒又无奈,他们彼此独占对方,眼睛里除了那个人,再没别人。当年李月江说过,他盼望着父亲和李加分开,索亚松矢口否认,其实心里早默念过千万遍,快分开快分开,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印象中的李加一直都是个坏男人,处心积蓄的要破坏自己的家庭。就算索亚松表面上对李加再客气,骨子里还是认为,他是促成母亲身死的元凶之一。他不如柏力那么直接,一样不可免罪。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是父亲一味追究,才让他那个男人改变生活轨迹。自己是生活在这个环境下,从小耳濡目睹,李加是怎么喜欢上男人的,是怎么和父亲在一起的?忽然意识到有些人不是说分开就能分开的。      索亚松成长的阶段里正是希区柯克电影流行的时候,无数次希望自己能像小妇人一样,淡定从容的在那个男人喝的饮品中投入合适剂量的毒药。虽然所受的教育还有道德规范都不允许他们做,甚至往里面吐点东西,也是有那个心没有那个胆量。但是在心里默默的诅咒,表面上接纳其实排斥的行为都是拒绝这个人存在的一种方式。      不会有哪一个小孩经历过他那些事,却做得比他还好。索亚松终究是个孩子,年少时的心理阴影,就是李加破坏了他的幸福家庭,这个男人一如八点档剧目里那用惯了烂俗手段的小三,搭上有钱人家的少爷,用尽一切手段和心机。早晚有一天,让他尝到情转薄后的世态炎凉。      而现在,像有两股火力在内心交战,一方面徬徨,一方面坚持。祖父有薛阿姨,父亲有李加,这两条毒蛇一样的存在,索亚松小心翼翼的面带微笑,等待时间拔掉他们的毒牙,今天的事,却让他心情更加抑郁。      索亚松心里烦,这种事根本就是毫无头绪,他是没有能力整理出来,于是低气压弥漫在周围。      和苏钛出去兜风时,有人骑着山地车从窗飞驰而过,只看了一眼,好似背着登山包头发飞扬的学生背影,索亚松却认了那是李月江。      一定要把苏钛挤到一边抢过方向盘驾驶。他是喝了点小酒的,苏钛自然不会让他如愿,两个人吵架间索亚松红了眼睛。他不是被李月江刺激到了,而是一闪就过的瞬间,看到横杠上还坐着一个小男孩。      从苏钛认识索亚松那时起就觉得他是个忍耐没有下限的家伙,和某个温吞的人很像,而现在似乎达到临界点爆发的样子,只让他觉得可爱。纵容索亚松的后果就是闯了祸,砰的一声撞上了别人的车。      对于索亚松来说,这是小事,完全可以交待给苏钛处理。他偷溜下车,打量一下环境后,发现竟然是个小学。福灵心至,那么一瞬间,他就能确定,李月江在里面。      如果那是他儿子,如果他在自己没关注的岁月里结了婚,如果他像他父亲一样不喜欢男人,如果他儿子也正在上小学....索亚松没想到这个理由有多牵强,只觉得脑袋快要爆炸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他要被折磨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插播小花絮: 1. 某酱油男:我在你文里出现三次了,分别是三部不同的作品,鉴于下一章还有我戏份,可否给我个名字? 某阳无辜状:你是配角啦~,其实有这么多出场次场已经很难得了。名字什么的都是浮云~ 酱油男:我不要浮云,我不要配角,我要当主角~~~ 某阳:这是耽美小说,你确定你要当主角 酱油男恍然大悟:噢,神哪,还是不要吧! 耽美大神微微一笑:我还真没看上你。 众人默~~ 2.褶子睡衣的故事相信许多人都听过的,我再啰嗦一下噢. 某女勾搭自己老公,准备两套睡衣,一件稚嫩粉一件高贵紫,连换了两天,见老公没那方面性质,下了猛药啥也没穿在前面晃来晃去~结果还素没虾米反应.于是某女问老公,我穿的睡衣你都没看见呀?答案大家都知道啦,"我看见了,觉得也特别好,我是真忙,没注意,其实我一直留心你,你第一天穿的粉色,显得清纯可爱(开心~~);第二天穿的紫色,显得高贵大方(得意~~~);我觉得第三天那件肉色的最好看,就是褶子太多了得熨熨(默~~~) 54 54、结局 ...   索亚松运气还不错,一层层找去,在三楼正巧遇上与李月江相熟的老师,听到他打听“李月江李老师在不在这里时?”立刻热情的引导“他在校长室,好像是因为体罚学生,被家长打了,怪可怜的,那家长像小山一样,扑过来就揍,天哪,把他打坏了。”      对方看到索亚松关切的神情,立刻心领神会,这是李老师找到的帮手,热情的指点他去校长室怎么走。      索亚松顺利的摸了上去。校长室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      里面的两个人都在大声讲话,谁也没留意到他。李月江正对着门,那张脸倒是把索亚松吓了一跳。下巴肿了,鼻子里塞着手纸,血迹一直蹭到耳际,眼眶也乌青一片。头发向上竖立着,身上的格子衫被拉扯得像团抹布。      索亚松推开门走进去“这是,怎么回事?”      校长皱着眉回头“谁啊?”彼此都认识,正是那个英语补习学校的校长。      李月江皱眉“你怎么来了?”      索亚松惊讶,“你被谁打了?”      李月江没再理他,转头看向校长,接着刚才的话题“那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那你对吗?”校长眉毛竖立,他很不理解李月江在社会上历练多年,怎么还这样锋利“那家长不讲理,你就可以体罚学生?”      “我体罚学生?”李月江蹭的站起来,他眼睛细长瞪起来虽然不是很大,依然咄咄逼人“你觉得我那是体罚学生吗?你知道那孩子一天都干什么了?我是扇他耳光了还是让他扛着椅子蹲墙角了?不过是在走廊里站一堂课而已,好嘛,他那个闹。整个楼层都听见他在吼了。什么家长教育出来的?”      校长叹气“家长教育失败,那是家长的问题,那你就能一损损学生半个小时,把他说得无地自容,哭得不能自抑?屋里的那五十多个孩子怎么办?就在看笑话?孩子也是要脸面的。”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既然要脸面,就不应该对着别人追穷不舍。你知道我是在哪里看到小杰的吗?运河桥上,那孩子扒着护栏往下面看,大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你说他要做什么?      两个人是同桌,又不是女生,非要在桌子上画什么三八线,过线就拿圆轨扎。给小杰起外号叫放屁虫,拉拢同学一起孤立他。只欺负这一个就算了,转学走的张磊,不就是因为体检的时候带头起哄,说屁股上长个巴掌形的痣?气得那孩子在操场上当众脱裤子被记了一大过。      撕破小杰书本,把书包扔到楼下。把人逼在厕所里,扒光裤子扔窗户外头。要不是我去上厕所看小杰躲在隔子间里哭,还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好,这些如果都要算是孩子们的社交问题的话。那黄老师上课的时候,被一起嘘嘘叫大肚婆,椅子上被粘口香糖算怎么回事。他课间在黑板上画画,一个梳辫子的小妞脑袋上全是头皮屑。观察的也真细微,把黄老师气得把头发都剪了,那是怀了七个月的孕妇啊。      这孩子不是没有同情心,是没有是非观。什么可以打趣什么不可以嘲笑,应该分得清楚吧?小小年纪就愤世嫉俗,我每次进门上课的时候,他不是在门框上别个黑板擦,就是门梁上横着个水桶,一转身就有粉笔头砸过来。为什么?只因为他在走廊里跑,我喝斥过一次。      秦老师不过是纠正他几回发音,他假装请教问题,然后捏老师胸脯说那是假奶,把一个女老师欺负得趴在桌子上痛哭。我们上学的时候对老师这样?他才多大啊,就这么坏。”      索亚松站在一边,看李月江对校长说话的态度,隐约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貌似冲突,其实很亲密。校长无耐,“那孩子这次是在闹自杀嘛。”      “自个屁杀。”李月江喷回去“有那么自杀的吗?拿个锈花针扎手腕,然后把涂了红钢笔水的针扔在教室地面上。他真以为全世界就他顶聪明哪?这家伙再这么闹下去,早晚会吃亏。”      “那家长不问青红皂白,也不沟通,一看自己儿子的脸就火了,根本不听解释。小孩再一哭说是老师打的,他扑过来就揍我。      那明明是他自己在地上撒泼打滚时蹭的灰好不好?一味纵容只会养成他的坏脾气,他爸是不知道他家孩子有多恶劣吧?还以为是乖乖宝吧?今天如果不是我碰到小杰,你怎么知道孩子是翘课去运河玩还是轻生?就算他是翘课,可他为什么不爱上课?”      校长直摇头“我讲不过你,这个事,终究是要想个办法的,毕竟影响有点大。”刚说到这里,手机响了。索亚松离那么远隔着电话都能隐约听到对方的声音,校长也是年轻人,声音里的愤怒根本无需掩饰“他爱找哪找哪,告诉他,人不是好打的,老师随便就能揍吗?行了,我知道了。”      刚放下电话,就听见走廊里有骂骂咧咧的声音,原来是那家长杀了个回马枪。      校长冲李月江压了压手示意他稳住,自己站在门口迎了一下。索亚松让了让位置,往里走了几步,靠着书架看李月江,李月江两手支腿半哈着腰,也在看他。      李月江这姿势这气势和父亲竟然有些神似,索亚松莫名的心跳加速。      那家长果然虎背熊腰,自校长肩头看到李月江,一进门便将校长扒拉到旁边,单手指着李月江的鼻子“他妈的一个臭老师敢跟我玩横的,信不信我让你混不下去?”      没等李月江辩解,索亚松冲上去一拳把家长打到一边“妈逼的,信不信我让你混不下去?”      “操,你他妈的下黑手,还敢找人帮忙?”家长反扑回去,像座大山一样压向索亚松。      索亚松不是个吃亏的,躲闪腾挪间报以老拳。李月江在家长扑过去的一瞬间就跳过来助阵。以一打二,再加上搅混水的校长一块揍,最终又是一场闹剧。      那家长和苏钛撞在一起,吃了暗亏,回来找个发泄的架找也没打赢,更是窝火,扬言要拆掉学校。后来被校长半说半劝的劝到其它办公室安抚。      李月江和索亚松大眼对小眼一阵,冲他一摊手“你这是何苦呢?”      索亚松乌青着一只眼睛看他“是啊,说出去都丢人,三个欺负一个,还是个老师,看你以后怎么混。”      两人噗嗤一声都笑出来。      索亚松微抬下巴,“哎,你痛不痛快?”      李月江冲他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他们以众欺寡,当然揍得痛快,而且过瘾。      走廊里还在骂骂咧咧走的男人变得很好笑,那背景音的衬托下,李月江问索亚松“要不要去喝一杯?”      夕阳无限,落日余辉,运河边上其实还有淡淡的腥味,两个人坐在绿化带边的长椅上,一人一瓶易拉罐,里面的啤酒在秋日的暗衬下别有一番味道。      远处的街道与行人都变成虚幻的衬托,仿欧式的青铜像在夕阳中显得娇美无限。看着静静的河水,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尤其是身边有个钟意的人在陪。      “这些年走过很多地方,拍了许多照片。这些年过得随意,自然,像是一种放逐,流浪。其实上学的时候特别想做的事就是流浪,离开家,什么都不管,随便走到哪里,呆上一段时间,挣足够的钱再飘泊到下一个地点。有的时候常想,这些风景,如果有些人也能看到该多好。”      李月江回头看他,索亚松觉得那眸子里有些东西在闪,这是似有若无的暖昧,那些似是而非的暗示,曾是自己满心欢喜着碾转思量的。现在的索亚松,不再为李月江一句话而盘桓半夜,仍然忍不住身上一震。      索亚松笑着,手上用力捏扁铁罐。心里想的事说不出来,那些东西堵在那里,憋成一股烦躁。      “没想到你会当老师。”      “嗯,我也没想到,一个大专我念了六年才拿下学历。但是英语已经过了八级。”李月江笑,索亚松觉得哪怕是夕阳一片,落日余辉中到处都是红彤彤的,他的牙齿也白得晃眼。“其实我小时候学习挺好的,我好像在语言方面特别有天份。”      索亚松也冲他笑,静寞的对视里,索亚松电话响了。“噢,没事,你说。谢谢你替我吹嘘,好兄弟,他信?嗯,行,怎样都行,你办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那我现在就是高官的儿子喽。呵呵,好,这件事拜托你了。”      两个人一时无话。      索亚松似乎是对自己说也似乎是对李月江讲“我想不明白你。”      索亚松是个坦率性格,生活环境使然,对谁都有所防范,李月江不同,他忍不住就想发泄,也想要个答案。      李月江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格子衬衫的底摆随风轻轻飘荡,索亚松的脸被那衣料一副,便一直红到耳根,知道李月江就在他头顶俯视着自己,后颈上像压了千斤顶一般抬不起来,不敢对视。      李月江嘭的一声,扬手将易拉罐投进远处的垃圾箱里。      索亚松轻轻嘘口气“为什么要当老师?”      “嗯?”      抬起头,直看进他眼睛里“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你不是喜欢在商场里看到对手臣服自己脚下吗?”那是他过去了解的李月江,睚眦必报,以眼还眼。“现在守着一堆鼻涕娃,过平庸的生活,这不像是你的追求啊。”扯扯嘴角,笑得眼睛弯弯。      李月江挤了挤鼻子,轻轻吸了一下“是啊,不像,可是我真的挺喜欢。孩子们都挺好的,单纯可爱,高兴不高不都会写在脸上。”      李月江定定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那蛊惑的情愫越来越多,索亚松偏头避开。      “有的时候看到那些单纯的孩子,我也会很开心的笑。我想找回我自己,还小的时候,急着长大,错过太多东西。在他身上,不,在他们身上,我有的时候会看到一个人的影子。”      索亚松一震。      “索亚松,一个单纯得像你一样的孩子,就算遭受再多非难,也能微笑面对生活。”      索亚松头颈垂得更低。      “如果有谁走上偏轨,好我一定好好教育,在他还小的时候就较正过来...嗯?你说什么?”      索亚松费力的低喃,重复刚才的问话“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没有。”      索亚松蹭的抬头,怒瞪着李月江。那似嗔似怒的表情,惹得李月江会心一笑,心底涌上些酸涩,大拇指蹭了蹭他嘴角,将酒渍蹭掉。“最开始我只是想补偿,既是补偿自己也是补偿过去对你的不好。”      “你也知道你对我不好。”索亚松咬牙,那些点点滴滴,都涌现出来,虽然不像当初那样不平,带着陈年的伤,经过时间的发酵,依然是怨懑的。      “那你现在是爱上我了?”      李月江犹豫不决的点了下头,力度微乎其微,笑意挂在嘴边“你还是这样争强好胜,那我就满足你这小小愿意,你可是当做是我爱上你了。”      这样的话换成别人说是欠抽,李月江讲来无异于是表白,索亚松愣住了,太阳沉下地平线,李月江的脸也变成暗影只有轮廓在那里,似近似远,看不清楚。      外祖父像个老小孩一样用手指敲着座椅把手你回来了?      索亚松蹲过去笑嘻嘻的搂住他“祖父,我最爱你了。”老头既得意又做出不屑的神情把脸仰向一边“爱我,这么久才来看我?你都快忘了这才是你家吧?”      索亚松往索文星怀里钻,索老头用两只布满皱纹的手揉弄孙子的脸,不无感慨,年轻真好啊。      “松松,你眼角怎么了?哭过了?”      “没有,外公我是去风流快活了。”      索文星哼哼“不是又失恋了吧?”这孩子和他母亲一样,只有情感受挫才会往他怀里窝。      索亚松把脸埋在外公怀里,“哼?我年轻的时候,那风流韵事也不少,有些感情不用太当真的,你呀还是太小了。”      索亚松嘿嘿的笑,还是靠在外公怀里最舒服。老头的脸笑成一朵花,索亚松不由得乐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吧,就像外公,只有自己叫他祖父时似乎才有一种平衡。      而李月江,既然想不明白,就放到一边吧。 这样的李月江也不是他所认识的。      李月江的话他想当真,但是又当不得真。他记得自己近乎咬着牙似的对他说“多浪漫啊,你一走就是那么多年,扔下一堆问题。其实挺窝囊的,你怕我爸。”盯着他的眼睛把话直插进李月江心肺“你怕我爸,你也怕我,归根结底你是自私的,你说要救你爸,你把你爸丢在那里,一个人躲清静。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你看不见任何人,你爱?你的爱你都不稀罕,谁稀罕。你又来骗我,这一次想证明什么?什么喜欢,你们两父子都是爱说谎的。一个喜欢女人的男人能变成gay?一个恨你的人能爱你?做梦。”      索亚松默念,他们早晚会分开的,钱佩林和李加,我们早晚会成仇人,他和李月江。      父亲们是他们的死结,他们好时他和李月江不可能有结果,他们不好,他俩更不可能有结果。      心情不好,连老天都在哭,全世界都在下雨,更是郁闷,索亚松在自己的小公寓里窝了几天,只有苏钛来看他。      床头有只蟑螂仰着头看他,张扬着须子一步步晃过来,吓得索亚松惊叫着跳起“哪来的蟑螂?”      苏钛正在给鞋打油,拎着一只皮鞋走进来,用刷子轻轻的蹭,看着他笑。索亚松继续尖叫“苏钛,快弄死它,啊~这种东西一出现就会有一窝,啊,我们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小强在索亚松的尖叫中逃遁到墙面上,快速的朝一角飞奔,苏钛拎起鞋轻松的扣下去,墙面上多了个灰黑色的45码鞋印。      索亚松气急败坏的冲他发威,苏钛抬头冲索亚松乐“你尖叫的时候像娘们一样。”      索亚松扭过身子生气。      “怎么了?还在气呢,刚才没好好疼爱你,等我收拾好再来疼爱你。”      索亚松抽嘴角“你还真是给脸上脸,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算了,放过你吧,你今天是不是开会吗?几点?”      苏钛抬头看了看时钟“嗯,晚点过去,我总得侍候你不是?”      索亚松勉强得乐了乐,如果这个世界上别的人都不在,只剩他和苏钛,他们或许是会在一起的吧?      李月江漫无目地的在街上走,直到雨下大了,街面上只剩他一个人慢腾腾的挪方步,才惊觉。索亚松那天说的话就像石头一样压在他胸口,喘不过气。不是那样的,不是他想的那样,要解释,可是怎么解释,从何说起,混乱着堆积。      一路走来,竟然站在索亚松楼下,这是他曾经呆过的地方,索亚松的小公寓,这么多年来竟然都没换地方,莫名的就知道他还在这里。      外面雨越下越大,索亚松心情十分焦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有人敲门,竟然是李月江。。      索亚松打开门,双手抱臂挡在门口“是你?”      索亚松暗暗吃惊,刚才看不仔细,现在一看,李月江竟然湿透了。      索亚松刚刚洗过澡,身上十分清爽,睡衣领口微敞,露出胸前一片光滑皮肤,他头发全都垂下来,搭在额头耳际,显得特别的小。李月江觉得,索亚松身上淋浴露的味道也特别好闻,不记得他之前是不是也用这个牌子,总之,他懒洋洋的靠在那里,就透着股天然的熟悉感。那缠绕着心头的疑惑,豁然开朗,答案呼之欲出“松松,我有话对你讲。”      索亚松手指来回拨了拨额发,发际线变得不再分明。半勾着头,并不让他。      苏钛走了出来,见是他,笑容可掬的往屋里让“怎么淋成这样?”还体贴的递过一条手巾。      “我赶时间,要出门了,你们好好谈谈?”苏钛单手搂着索亚松的脖子,把他扯进屋内。      索亚松皱眉“这就走?时间还来得及。”这种谈判的场面,他和苏钛共同面对太多,乍然留他一个人,还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索亚松紧闭着嘴,大眼睛里溢着一丝不安。苏钛亲吻他脸颊安慰,索亚松嘴唇抖了抖,浑身僵硬,苏钛在他眼皮上不停的亲吻,直到索亚松完全放松下来“没关系,还有我在。”      索亚松曾想和苏钛展开一段感情,当他发现他走不进苏钛的世界之后,还在妄想,如果没有之前也没有之后,如果他不幸福,苏钛也是他最后的底牌。所以,明明只是一句安慰的话,于索亚松来讲,也不缔于在下面展开一张安全网。      李月江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两个人如情侣般亲吻安慰,心内的嫉妒与恼怒越来越多,却只是叠起毛巾擦干净头脸。      苏钛走了,屋里只留下一串脚印,李月江脚下那一摊水渍在不断扩大,滴滴达达敲打下来的水珠,显得更加静。      “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到底是索亚松先开了口。      雾气蒸腾的浴室内,李月江靠门而立,有点怅然若失。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距离索亚松是那么遥远,曾经触手可及甩都甩不掉的小屁孩,如今已经变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王子。但是李月江不想放弃,这一次是真的不想放弃。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想明白的事,才确定下来的心情,不想因为他身边有别人就退却。其实如果是真的是对的人,就算那人是索亚松又如何。      <我是来更新赠品的,虽然不是很好看,是小小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对峙终于告一段落,做为番外,番外的番外会另开短篇,关于李加和佩林的故事,关于江江与松松的故事,都还没讲完,不知不觉,这个文竟然拖了这么久,谢谢大家一致以来的支持~真的十分感动~ 全部购买平衡木与陪衬VIP章节的同学,谷阳有礼物赠送,详情请留意文案与公告。礼轻情意重,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心情愉快,万事如意.. ----------------- 《陪衬》与《平衡木》虽然完结,故事还要继续,第三部即将开播~感谢大家一路相随~之前谷阳承诺有礼物赠送,因为朋友淘宝店的好评度不高,于是谷阳自己开了一个淘宝店放产品,没想到竟然要求放满十件才能开店,悲摧啊~为了凑够这十件东西累死我了~搞了好几个月,所以,打算年前送出的计划没有实现。我来晚了,很抱歉! 单独购买两部中任一部VIP部分的朋友可以点击下面链接,谷阳将赠送AAA粉水晶项链坠一个~希望带给大家好运,桃花朵朵开,爱情美满幸福噢~虽然不是很好看,是小小心意~^-^ [img]54_1.jpg[/img] 两部作品VIP部分全部购买的朋友,谷阳赠送藏银手链一个+AAA粉水晶手链坠。如图所示。 [img]54_2.jpg[/img] 有几点情况要说明一下噢。 1.关于运费问题:呃~大家知道的,VIP部分的收益,作者与JJ是分成的,更何况一部小说下来才几块钱,所以,珠子我送,运费大家自己搞一下吧! 2.我长期不在线,所以旺旺留言反应迟钝神马的,发货慢神马的,请大家多多担待~ 3.大家自助拍,拍完以后在旺旺里或邮箱里留VIP购买截图~我去修改价格~貌似价格不能归零,所以价格我调到1元后运费那里会有删减。(我邮箱clevercat168@163.com)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辜爱顾安】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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